我依旧没有说话。
我端起那杯纯金的水杯,将里面的白开水,缓缓地倒在了桌上。
然后,我将金杯随手放在桌子中央,发出一声沉闷而悦耳的声响。
“阿姨,”我终于开口,目光直视着刘芬,“这个杯子,大概重三百克。按照现在的金价,差不多值十五万。够付你们家一套沙发的钱了吗?”
刘芬的喉咙滚动了一下,贪婪的目光几乎要将那个金杯吞噬。她下意识地点了点头,又飞快地摇了摇头,眼神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:“不……不够!这点怎么够!陈阳!你……你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她不再叫我“喂”,也不再叫我“那个谁”,而是清晰地喊出了我的名字。
态度变得真快啊。
我心中冷笑,又伸出手,拿起了桌上的不锈钢刀叉。
同样的过程,再次上演。
冰冷的不锈钢,在我的指尖下,融化成流光溢彩的黄金。
我将纯金的刀叉,扔在金杯旁边。
“这个,再加上去。够不够给林涛买辆摩托车?”
林涛的眼睛都直了,他猛地扑过来,一把抓起金刀叉,甚至放到嘴里咬了一口,然后狂喜地大叫:“金的!是真的!姐夫!姐夫你太牛逼了!”
这一声“姐夫”,叫得无比顺口,无比亲热。
真是讽刺。
“陈阳……”林薇薇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,她抓住我的胳膊,脸色苍白,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她“你”了半天,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。她的手在颤抖,看着我的眼神,充满了恐惧和陌生。
我能理解。
任谁看到自己相处了五年的枕边人,突然展现出神一样的能力,都会感到害怕。
但我更希望看到的,是她能走到我身边,关切地问我,到底发生了什么,而不是像现在这样,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。
我的心,又冷了一分。
林父的反应最快,他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恢复过来,眼中闪烁着精明的算计。他一把按住还在狂喜的儿子,然后压低声音,急切地对我说:“小陈!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!我们……我们回家说!回家再说!”
他生怕我的能力被外人看到。
刘芬也反应过来,她立刻将金杯和金刀叉死死地抱在怀里,警惕地环顾四周,那副模样,像一只护食的母狼。
“对对对!回家说!陈阳,我的好女婿!我们回家好好说!”
好女婿?
我几乎要笑出声来。
就在十分钟前,我还是一个他们鄙视到骨子里的穷光蛋。
而现在,就因为我展现了这一点点能力,我就成了“好女婿”。
人性的丑陋,在金钱面前,被展现得淋漓尽致。
我没有动。
我静静地看着林薇薇,等着她的反应。
她是这场闹剧的中心,也是我心中最后一点期待的寄托。
只要她能拉着我的手,对我说一句:“陈阳,不管你变成什么样,我爱的都是你这个人。”
只要有这一句话,或许,我还会犹豫。
可是,没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