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可怕的是,那楼车顶端,巨大的陶罐被点燃,里面显然是火油。一旦让它倾泻到城头,或是点燃城楼,这最后一道防线顷刻间就会变成一片火海地狱。
“就是现在!”
赵莽一个翻滚,躲开几支射来的箭矢,扑到那尊霹雳炮后面。意念一动,一个满是刺鼻汽油味的玻璃瓶突兀地出现在他手中,瓶口塞着的布条正熊熊燃烧。
老炮手一愣:“小子,你拿的甚……”
话未说完,赵莽猛地站起身,手臂奋力一抡!
燃烧瓶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,越过厮杀的双方士兵,精准无比地砸在那辆即将行凶的楼车顶部。
“轰——!”
烈焰冲天而起!
装有火油的陶罐被瞬间引燃,发生了剧烈的燃烧。木制的楼车顶层立刻化作巨大的火炬,熊熊燃烧的火舌疯狂舔舐着空气,浓烟滚滚。
楼车上的金兵弓箭手变成了惨嚎的火人,像下饺子一样从高处坠落。火雨洒落,又点燃了下面推动楼车的士兵和靠近城墙的几架攻城梯。
攀附在梯子上的金兵被火焰燎着,惨叫着摔下去,连带砸倒下面一片。
这突如其來的天降烈火,让疯狂进攻的金兵为之一滞。
城头上,原本绝望待死的宋军士卒都惊呆了,怔怔地看着那辆在烈火中噼啪作响、逐渐坍塌的楼车。
指挥使王禀举着刀,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,难以置信地看向赵莽的方向。
赵莽感受着脑海里传来的【功勋+10】的提示音,咧嘴一笑,露出两排白牙。
“将军,天还没亡咱呢。”
2
城下金军阵中。
巨大的帅旗之下,一名身着华丽鎏金铠甲、面色阴鸷的中年将领勒马而立。他正是此次攻城的金军主帅,完颜宗翰麾下心腹大将,完颜娄室。
他原本志在必得,一座小小的边寨,兵力不足千人,器械老旧,在他精锐的铁骑和步卒猛攻下,撑不过两个时辰。
眼看楼车抵近,火攻即将得手,破城在即。
那一道突如其来的火光,却让他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。
看着那辆花费巨大心血打造的楼车在烈焰中哀嚎崩塌,看着好不容易攀上城头的勇士被火焰吞噬、摔成肉泥,完颜娄室的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。
“怎么回事?宋人用了什么妖法?”他声音低沉,带着压抑的怒火。
旁边的副将和谋士面面相觑,无人能答。那火焰起得诡异,绝非宋军常用的火油柜或火箭所能比拟。
“鸣金!收兵!”完颜娄室从牙缝里挤出命令。首攻受挫,士气已泄,更重要的是,他要搞明白宋人用了什么新玩意儿。
铛铛铛——
金兵后阵响起了刺耳的锣声。
攻城的金兵如蒙大赦,潮水般退了下去,只留下满地狼藉的尸体、燃烧的残骸和哀嚎的伤兵。
城头上,劫后余生的宋军将士几乎虚脱,很多人直接瘫倒在血泊和尸堆里。
王禀拄着刀,喘着粗气,一步步走到赵莽面前。他身上的铁甲布满刀箭痕迹和凝固的血痂。
“你……”王禀上下打量着赵莽,目光最后落在他脚边——那里空空如也,根本没有预想中的奇特器械,“刚才那……那天火,是何物?从何而来?”
赵莽早就想好了说辞,脸上挤出几分后怕和侥幸:“回将军,小的……小的也不知。方才被碎石砸晕,恍惚间梦见一白胡子老神仙,授我一门‘掌心雷’的法术,说可破金贼。醒来情急之下,试着念咒一甩,没成想……真甩出一团火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