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接过水杯，指尖还在抖。水里飘着奇怪香气。
“加料蛋白粉，压惊。”张铁柱抱臂打量我，“你住楼下？”
我点头。想起搬来这栋旧楼后，每次被陈默契欺负哭，都能听见楼上传来震天响的音乐和游戏音效，偶尔还有重物落地声。当时只觉得邻居吵闹，现在……
“刚才那光……”我忽然想起。
张铁柱指指阳台架着的大功率手电筒：“夜间训练照明用。正好照见那孙子推你。”
李代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，他人没进屋，只有无人机溜进来：“柱哥，翠姨说面煮好了，让你把人带过去。另外，我刚顺手把那对狗男女锁天台了。”
我一惊。
无人机转了个圈，屏幕上是李代码得意的脸：“放心，锁不死。等他们被丧尸吓破胆再开。”
王翠花在303门口招手，围裙上沾着面粉：“快来！趁热吃！”
我被她拉进屋。客厅正中央，一个老式音响正轰鸣着《最炫民族风》，声音大得玻璃嗡嗡响。
“阿姨，音乐……”我指指耳朵。
“哦，这个啊，”王翠花神秘一笑，关小音量，“吓唬外边那些东西的。它们可爱听了，一听就跟着扭，顾不上咬人。”
我愣住。这都什么跟什么？
热腾腾的西红柿鸡蛋面下肚，我终于缓过神。环顾这三户人家：力大无穷的健身狂，技术宅男，广场舞大妈。普通又诡异。
“你们……不怕丧尸吗？”我忍不住问。
张铁柱举着哑铃哼笑：“来一个我砸一个。”
李代码通过无人机传话：“我的宝贝无人机投喂战术，饿死它们。”
王翠花给我添汤：“跟它们讲道理嘛，都是可怜人变的。”
我低头看自己的手。末世半个月，我像累赘一样被陈默拖着，除了吸引丧尸，毫无用处。可这些人……
“我有什么能帮忙的吗？”我小声问。
张铁柱放下哑铃，认真看我：“你先活明白自己。”
一句话戳中心事。我攥紧衣角。
突然，天台传来陈默凄厉的惨叫和疯狂砸门声：“林软软！开门！有丧尸爬上来了！救救我！”
王翠花皱眉：“造孽哦。”
李代码的无人机飞回来：“柱哥，天台门要撑不住了。锁坏了。”
张铁柱抓起哑铃：“我去看看。”
我猛地站起：“我也去！”
三人看向我。
“他推我下去，”我声音发抖，却异常清晰，“我想亲眼看。”
张铁柱挑眉，没反对。
我们走上楼梯。天台门被撞得砰砰响，陈默的哭喊夹杂着丧尸低吼。
“代码，开门。”张铁柱握紧哑铃。
李代码操控无人机对准门锁。
门开瞬间，陈默连滚带爬扑进来，身后跟着两三只动作扭曲的丧尸。他一把推开我：“滚开！”
我撞在墙上，疼得抽气。
张铁柱骂了句粗话，哑铃脱手飞出，精准砸中最前面丧尸的头。那丧尸晃了晃，竟弯腰捡起哑铃，歪歪扭扭举起来！
我们都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