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道……他们都在暗示着什么？
4 流言与试探
殡仪馆里并非只有他和老王。
还有一个叫周薇的年轻女人，是馆里的法医助理，主要负责一些简单的尸表检验和文书工作。她看起来二十七八岁，戴着眼镜，总是很冷静的样子，是这里少数会主动和林夜说话的人，虽然也只是限于工作交流。
一次午饭时间，食堂里没什么人。林夜犹豫再三，端着餐盘坐到了周薇对面。
“周姐，”他压低声音，故作随意地问，“咱们馆里……嗯……以前有没有发生过什么……比较奇怪的事情？”
周薇从一份病理报告里抬起头，推了推眼镜，看了他一眼：“奇怪？指什么？设备老化经常出问题算吗？”
“不是……就是……关于……客户的……”林夜说得吞吞吐吐。
周薇的眼神闪烁了一下，声音更低了：“你是新人，听我一句劝，做好自己的事，别瞎打听。尤其是夜班的时候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林夜心里一动。
“这地方年头太久了，经历的生离死别太多，总有点……嗯……不好的传言。”周薇用筷子轻轻敲了敲餐盘，“比如有人说晚上听到旧礼堂那边有哭声，或者哪个存放间的温度莫名失控。老王他们老员工都讳莫如深，只说是老鼠或者设备故障。”
她顿了顿，意有所指地补充道：“反正，晚上让你别去东边旧礼堂，你就千万别去。以前有个不信邪的临时工晚上跑进去，第二天就疯了，胡言乱语说什么看到好多人在里面开会，后来就被辞退了。”
旧礼堂？林夜想起老王第一天就强调过禁止进入。
他还想再问些什么，周薇却已经低下头继续看报告，明显不愿再多谈：“都是自己吓自己，没什么意思。赶紧吃饭吧。”
虽然周薇表示不信，但她的话却像一块石头投入林夜的心湖。
流言并非空穴来风。而且，似乎都指向那个神秘的旧礼堂。
他回想起之前两位“客户”异常时似乎隐约指向的方向……他默默在心里勾勒了一下方位图，心脏猛地一沉——虽然角度略有偏差，但大致方向，似乎都隐隐约约地……指向东边！
那个被严令禁止靠近的旧礼堂！
一个大胆又令人恐惧的猜想在他脑中形成：这些遗体异常，是否和旧礼堂有关？它们是不是在试图指引他去那里？
下班后，林夜鬼使神差地绕了点路，远远望了一眼东边那片区域。那是一座独立的、看起来早已废弃的老式苏式建筑，窗户大多破损，被木板钉死，墙皮大面积脱落，蔓生的爬山虎像给它裹上了一层诡异的绿衣。一股比别处更浓重的陈旧和荒凉气息扑面而来。
他只看了一眼，就觉得那建筑像一只沉默的怪兽，蛰伏在殡仪馆的角落，散发着不祥的气息。
他不敢久留，匆匆离开。
但心底的疑团和恐惧却像雪球一样，越滚越大。
这些“客户”到底想干什么？旧礼堂里藏着什么？王师傅他知道多少？而自己这莫名能感知到亡者残念的能力，又是怎么回事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