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末日里的第一单“生意”
丧尸病毒爆发的第三个月，城市沦为废墟，空气中弥漫着腐臭与消毒水混合的怪异气味。林砚蹲在殡仪馆冷藏室的角落，手里攥着一把生锈的化妆刷，听着门外“咚咚”的撞门声——那是一只“腐肉丧尸”，半个脑袋已经腐烂，脑浆混着黑血顺着脸颊往下淌，正疯狂撞击着冷藏室的铁门。
三个月前，林砚还是市殡仪馆的顶级化妆师，凭一手“还魂妆”闻名业内，能让逝者在告别仪式上恢复生前七八分的模样。病毒爆发那天，他刚给一位老太太化完妆，就看到停尸间的尸体突然坐起来，朝着护工扑过去。混乱中，他躲进了冷藏室，靠着之前储备的压缩饼干和瓶装水活到现在。
“砰！”铁门又被撞了一下，门框上的锈迹簌簌往下掉。林砚深吸一口气，从工具箱里翻出一瓶没开封的粉底液和遮瑕膏——这是他最后的存货，也是他现在唯一的“武器”。
他之前发现，普通丧尸对声音和气味敏感，但那些进化出初步意识的“高级丧尸”，似乎格外在意自己的容貌。上周，一只断了半张脸的“缝合丧尸”闯进冷藏室，林砚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，却在慌乱中把遮瑕膏蹭到了对方的伤口上。没想到那丧尸不仅没攻击他，反而对着冷藏室的镜子（之前用来给逝者整理仪容的）看了半天，最后用一块带血的手表换走了那管遮瑕膏。
从那天起，林砚就明白：在这个丧尸横行的末日，他的化妆手艺，或许比枪还管用。
“吱呀——”铁门终于被撞开一条缝，腐肉丧尸的半个脑袋探了进来，浑浊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林砚，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声响。林砚没有后退，反而举起粉底液，朝着丧尸晃了晃：“想让脸干净点吗？我能帮你把腐肉遮住，还能让你看起来……像个‘人’。”
丧尸的动作顿住了，歪着脑袋看了看粉底液，又看了看林砚，似乎在思考。过了几秒，它慢慢后退一步，让出一条通道，喉咙里发出类似“同意”的低沉声响。
林砚松了一口气，跟着丧尸走出冷藏室。殡仪馆的大厅早已一片狼藉，棺材翻倒在地，化妆台上的化妆品撒了一地，只有那面巨大的落地镜还完好无损。丧尸走到镜子前，指着自己腐烂的脸颊，发出“嗬嗬”的声音。
“我懂，”林砚拿起化妆棉，蘸了点爽肤水（万幸还有未开封的），轻轻擦拭丧尸脸上的黑血，“先清洁，再遮瑕，最后定妆，保证让你看不出腐肉。”
丧尸很配合，一动不动地站着，任由林砚在它脸上涂抹。林砚的动作很轻，就像对待生前的逝者一样——他知道，高级丧尸虽然没有痛觉，但对触碰格外敏感，稍微用力就可能激怒对方。
两个小时后，化妆完成。林砚扶着丧尸转过身，面对镜子。镜中的丧尸，虽然皮肤依旧苍白，但腐烂的脸颊被完美遮住，甚至还被林砚用浅棕色的眼影修饰了眼型，看起来竟有了几分“精神”。
丧尸盯着镜子看了很久，突然发出一声兴奋的低吼，转身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——那是殡仪馆后门的钥匙，之前被保安藏在值班室，林砚找了很久都没找到。它把钥匙递给林砚，又指了指门外，似乎在说“这是报酬，以后有事可以找我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