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的命？”苏母从厨房走出来，嘴角撇得能挂个油瓶儿，“你一条穷小子的命，能值几个钱？我女儿的命金贵着呢，你拿啥跟她比？别在这儿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！”
苏晓晚气得眼泪都快出来了，声音带着哭腔：“爸！妈！你们就是势利眼！我不管，我就要跟海屿在一起！”说着话，她拽着林海屿转身就往门口走，背后传来苏父严厉的吼声，“你今天敢踏出这个家门，就永远别回来！”
苏母也在后面喊，“你要是跟他走，以后饿死街头都别来找我们！”
电梯里的灯忽明忽暗，苏晓晚再也忍不住了，眼泪“啪嗒啪嗒”往下掉，她哽咽着说：“海屿，对不起……都怪我，我爸妈太过分了。”
林海屿抬手，为她轻轻擦去她的眼泪，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：“别哭，晓晚。他们不懂没关系，我懂你就行。这就够了。”
苏晓晚和林海屿离开苏家时，天阴沉沉的，好像快要下雨了。
苏晓晚提着个小行李箱，站在林海屿租的小平房门口，眼睛还是红通通的，她吸了吸鼻子，有些生气：“我妈刚才发微信了，说我要是跟你过，就是死了也别找她。”
林海屿把她拉进屋里，屋子虽然小，却收拾得干干净净。他端过一碗刚煮好的面条，碗里卧着个荷包蛋，还冒着热气，香味儿飘得满屋子都是。他把筷子递给苏晓晚，笑着说：“有我在，一定不让你饿死。我明天就去跑外卖，多跑几单，早晚能给你攒出个像样的家。”
往后的日子，就跟浸了苦水的糖，苦里带着点甜。林海屿一天跑十多个小时外卖，腿都快跑断了。下雨天路滑，他骑着电动车摔在积水里，浑身都湿透了，冻得打哆嗦，可爬起来第一件事，就是摸口袋里的手机还能不能接单。有一回，手机屏幕摔裂了，他心疼得直咧嘴，可还是先把顾客的餐送了才去修手机。
苏晓晚也在服装店当起了导购，遇到难缠的顾客，被骂得狗血淋头也不敢吭声，只能赔着笑脸。晚上回家，一见到林海屿，所有的委屈就都涌上来了，抱着他哭得稀里哗啦。哭完了，又从兜里掏出省下来的饭钱，塞到林海屿手里，让他买复习资料，嘴里还念叨着：“好好复习，等你考上成人大学，以后咱们就有希望了。”
他们挤在十平米的出租屋里，到了冬天没有暖气，屋里冷得跟冰窖。晚上睡觉，两人就裹着同一条厚棉被，你挨着我，我挨着你，互相取暖。窗外的雪下得纷纷扬扬，把屋顶都盖白了。林海屿用手轻轻拍着苏晓晚的背，就像哄小孩：“等开春了，咱们去看海。我听人说，青岛的海冬天也蓝得很，好看极了。”
苏晓晚把头埋在他怀里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烟火气，忍不住笑了，声音软软的：“好啊，我等着。到时候咱们还得拍好多照片，留作纪念。”
有一天，林海屿跑外卖晚了，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烤红薯，还冒着热气。他把红薯塞到苏晓晚手里：“闻闻这味儿多香，快趁热吃。”
苏晓晚捧着热乎乎的红薯，心里暖烘烘的。她掰了一半递给林海屿：“你也吃，咱们一起吃。”
苏晓晚看着林海屿吃得满脸都是红薯屑，忍不住笑了，伸手帮他擦了擦。林海屿也笑了，眼睛里亮晶晶的，满是温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