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注意到他门口地上散落着一堆泥土和陶瓷碎片，楼上阳台边缘探出几个惊慌失措的脑袋。
“怎么了？”我疑惑的问。
“邪门透了！”男人指着上面，“我刚出门，一个花盆就这么擦着我鼻尖砸下来！就砸在我刚才站的位置！要是晚出来一秒，我他妈就开瓢了！”
他是1401的住户，叫张超，是个健身教练。
“可能是谁家没放好吧。”我安慰道，目光却下意识地扫过楼上的阳台。那些阳台都装着整齐的防盗网，花盆坠落并不容易。
“没放好？”张超声音拔高，“那盆花他妈的放在防盗网里面的！怎么会掉下来？见鬼了！”
我的心轻轻一跳，突然想起了那个帖子。“……一周内，必有第一场‘意外’发生。就从1401开始。”
是巧合吗？
接下来的两天风平浪静。我试图投入创作，但总有些心不在焉。最终忍不住又点开了那个论坛。
“窥视者”的帖子下面，多了几条嘲讽的回复：“神棍”、“骗流量”、“1401出事了吗？没图说个啥”。
“窥视者”没有争辩，只是在昨晚深夜冷冷地更新了一条：“1402的女士，检查一下你家的电路吧，尤其是浴室那个老旧的插座。潮湿环境下，很容易‘意外’漏电的。”
我的指尖有点发凉。1402住着一个独居的年轻女人，偶然在电梯里见过两次，很安静，总是戴着耳机，眼神有些躲闪，好像叫陈静。
我犹豫了一下，还是走到门口，透过猫眼看向对面1402。
一切如常。
但就在我准备退回时，1402的门开了。陈静脸色苍白地跑出来，手里拿着手机，声音发颤地在打电话：“……对，就是突然冒火花……我差点就被电到了！你们物业必须马上派人来检查……”
我靠在门上，背脊窜起一股寒意。
一次是巧合，两次呢？
这个“窥视者”不是在预言，他是在预告！
（三）
我深吸一口气，试图用写小说时梳理线索的冷静来分析。我再次打开那个帖子，仔细研究“窥视者”的每一句话。
这个人对14楼的情况非常了解。他知道1401的张超性格急躁，出门时间有规律？他知道1402的陈静家浴室插座有问题？他甚至知道1403住的是谁？
1403住的是一位姓李的退休老人，深居简出。我只碰见过他一次，老人眼神锐利，看人时带着一种审视的味道，让林薇觉得他绝非常人。
“窥视者”的下一个目标会是谁？1403？还是自己这个1404？
我正想着，楼道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喧哗声，我立刻凑到猫眼前。
只见1403的老李被两个物业人员搀扶着，脸色发青，嘴唇发紫，不停地干呕。
“……不知道吃了什么……突然就上吐下泻……”一个物业人员在对讲机里喊着，“像是食物中毒！快叫救护车！”
我的心沉了下去，我几乎可以肯定，“窥视者”马上又要更新帖子了。
他是在无差别攻击，还是在针对特定的目标？他的动机是什么？
果然，当天晚上，“窥视者”再次现身帖子，语气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：“看，我说什么来着？意外虽迟但到。老年人嘛，肠胃脆弱，吃错东西很常见，不是吗？下一个……会轮到谁呢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