办公室装修得金碧辉煌，巨大的老板椅，红木办公桌，墙上挂着俗气的“马到成功”十字绣，空气里弥漫着雪茄和廉价空气清新剂混合的怪味。典型的暴发户风格。
“张老板，久仰。”我随意地在办公桌对面的客椅上坐下，开门见山，“时间宝贵，直说吧。你的健身房，连同地皮和所有设备、员工合同，打包价，五百万。”
“五百万？！”张胖子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，猛地从老板椅上弹起来，脸上的肥肉都在颤抖，“陈先生，您开玩笑吧！我前期投入就快两千万了！光是进口的那些器械就…”
“张德彪，”我打断他，声音不高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硬，“我不是来跟你讨价还价的。我是来给你一条生路。”我身体微微前倾，目光如刀，直刺他闪烁的眼睛，“你挪用的那三百七十万装修款，窟窿填上了吗？‘龙哥’的八百万高利贷，下周三到期，你拿什么还？还有，你虚开的那几张增值税发票，金额加起来够你进去蹲几年了？”
每说一句，张胖子的脸色就白一分，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，浸湿了衣领。他肥胖的身体微微发抖，扶着桌子的手都在打颤。我报出的每一个数字，都精准地戳在他的死穴上。
“你…你怎么知道…”他声音发颤，充满了恐惧。
“我怎么知道不重要。”我靠回椅背，手指轻轻敲击着光滑的桌面，发出规律的轻响，“重要的是，五百万，足够你还掉最急的那几笔债，还能剩点跑路钱。或者，你可以选择拒绝，然后等着龙哥的人来‘帮’你清点资产，顺便…帮你活动活动筋骨。再等着税务局和经侦的人上门。你自己选。”
办公室里死一般寂静，只有张胖子粗重而恐惧的喘息声，还有我手指敲击桌面的声音，像催命的鼓点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。张胖子脸上的肥肉剧烈地抽搐着，眼神里充满了挣扎、不甘，但最终，都被巨大的恐惧淹没了。他颓然跌坐回巨大的老板椅里，仿佛被抽走了脊梁骨，整个人都垮了下来。
“陈…陈总…”他再开口，声音嘶哑干涩，带着卑微的祈求，“五百万…能不能…再稍微加点？我…我还有一大家子要养…”
“四百八十万。”我面无表情地吐出三个字。
“别！别！五百万！就五百万！”张胖子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，连忙摆手，脸上的汗珠滚落，“我签！我马上签！”
接下来的流程快得惊人。张胖子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，手忙脚乱地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产权文件、设备清单、员工合同副本。他的律师被匆匆叫来，脸色同样难看。我这边也早有准备，带来的律师团队效率极高，迅速审核文件，起草转让协议。
签字的笔很沉。当我在那份厚厚的资产转让协议上，签下“陈哲”两个遒劲有力的字时，张胖子拿着他那支金笔的手抖得像筛糠，签下的名字歪歪扭扭。
“恭喜您，陈总！力美…是您的了！”张胖子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，双手把签好的协议递过来，腰弯成了九十度。
我没有接，示意我的律师收好文件。“张老板，合作愉快。”我的语气没有任何温度，“给你三天时间，把你的私人物品清理干净。另外，通知所有员工，明天上午十点，全体大会。所有人，必须到场。包括所有私教，尤其是…”我顿了顿，目光扫向办公室门外，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私教区，“那位‘明星私教’，王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