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天后的一个深夜，我估摸着张胖子被催债电话折磨得差不多了，拨通了他留在官网上的手机号。
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，背景音嘈杂，张胖子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疲惫和不耐烦：“谁啊？这么晚！”
“张老板？力美健身的张德彪？”我的声音平静无波。
“是我，你哪位？”
“一个对你健身房感兴趣的人。听说你最近…资金周转有点困难？”我开门见山，直戳痛处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，呼吸声明显粗重起来，背景的嘈杂也小了，他似乎走到了安静的地方：“你…你听谁胡说八道？我力美好得很！”
“是吗？”我轻轻笑了一声，报出了老黑查到的、他最大一笔短期高利贷的金额和还款日期，精确到天。“‘龙哥’那边，催得挺紧吧？听说他脾气不太好。”
死一般的寂静。我几乎能听到张胖子额头上冷汗滴落的声音。过了足足半分钟，他才喘着粗气，声音干涩发紧，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恐：“你…你到底是谁？你想干什么？”
“我说了，我对你的健身房感兴趣。想跟你谈谈收购的事。”我的语气依旧平淡，“明天上午十点，力美会所，你办公室。带上所有账目和产权文件。价格，我们当面谈。记住，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。”
不等他回答，我直接挂了电话。
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，我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。舞台的幕布，已经拉开了一条缝。好戏，即将开场。
我拿起手机，点开相册。屏幕亮起，清晰地显示着我那天晚上在车里，用长焦镜头拍下的画面：昏暗路灯下，王猛搂着苏晴的腰，两人忘情拥吻。照片拍得很清晰，苏晴沉醉的表情，王猛得意的笑容，都纤毫毕现。
我盯着这张照片看了很久，然后，锁屏。
第三章：收购与伏笔
第二天上午九点五十分，我的车准时停在力美健身会所气派的玻璃大门前。阳光很好，照得“力美”两个鎏金大字闪闪发光，像一张精心修饰的假脸。我没有立刻下车，隔着车窗，冷冷地打量着这个即将被我收入囊中的“猎场”。
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，可以看到里面已经有不少会员在锻炼。跑步机上挥汗如雨的身影，器械区此起彼伏的撞击声，还有穿着统一制服的私教在指导学员。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。谁能想到这光鲜之下，爬满了蛆虫？我的目光扫过私教区，轻易地捕捉到了那个目标——王猛。他正背对着门口，指导一个身材丰满的年轻女人做深蹲。他的手掌“专业”地托在女人的腰臀连接处，身体贴得很近，低头说着什么，引得那女人咯咯直笑。
我推开车门，走了进去。冷气混合着汗味和廉价香氛的味道扑面而来。前台小姐露出职业化的甜美笑容：“先生您好，请问是健身还是咨询私教？”
“找张德彪。”我语气平淡，径直朝里面走去。
“啊？张总他…请问您有预约吗？”前台小姐有些慌乱地跟上来。
我没理会她。办公室的位置，老黑的资料里标得很清楚。走廊尽头，挂着“总经理室”牌子的磨砂玻璃门紧闭着。我抬手，不轻不重地敲了三下。
里面传来一阵慌乱的碰撞声和椅子拖动的声音。过了几秒，门开了。张胖子那张油腻的胖脸出现在门后，眼袋浮肿，眼球布满血丝，显然一夜没睡好。他看到我，愣了一下，随即堆起一个极其勉强的笑容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：“您…您就是昨晚打电话的陈先生？快请进！请进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