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说了我没有！”陈浩的耐心似乎耗尽了，脸上浮现出暴躁，“她一个老太太，自己跑到甲板边缘去看风景，不小心掉下去，关我什么事！难道还要我二十四小时看着她吗？”
这句话，如同晴天霹雳，炸得我头晕目眩。
关他什么事？
那是生他养他的亲生母亲！
他竟然能如此轻描淡写，如此冷血无情地说出这种话！
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，这张我爱了整整八年的脸，第一次感到如此陌生，如此恐怖。
他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陈浩了。
或者说，我从来就没有真正认识过他。
“陈浩，”我缓缓开口，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，“我们会离婚的。”
他愣住了，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。
“但不是现在。”我看着他的眼睛，一字一顿地说道，“在妈的死因查清楚之前，我哪儿也不会去。我会留在这艘船上，查出真相。如果让我发现妈的死和你有关……”
我顿了顿，凑到他耳边，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，阴冷地说：“我会让你，还有你的那个女船长，一起给她陪葬。”
陈浩的身体猛地一僵，瞳孔骤然收缩，那是一种被看穿了秘密的恐惧。
我推开他，转身就走。
身后，陈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：“柳如烟，你别胡闹！警方已经定性为意外了！”
我没有回头。
意外？
从他刚刚那句话开始，我就再也不信“意外”这两个字了。
我要留下来，我要把这艘华丽游轮下面隐藏的所有肮脏和罪恶，全都挖出来。
3.
警方给出的初步结论是“意外失足”。婆婆有轻微的恐高和高血压，可能是站在甲板边缘看风景时，一时头晕目眩，不幸坠海。游轮的栏杆符合安全标准，事发时段，那片区域也没有目击者。
一切都显得那么“合情合理”。
可我一个字都不信。
我以家属的身份，要求留在船上，协助处理后续事令，并取回婆婆的遗物。
陈浩极力反对，他说船上的环境会让我触景生情，对我的精神状态不好。
我看着他虚伪的脸，只觉得可笑。他不是怕我触景生情，他是怕我发现什么。
最终，在我的坚持下，船方同意我暂时住下，但活动范围仅限于客房和公共区域。
婆婆的房间被贴上了封条，她的遗物被暂时封存。我拿到的，只是她随身携带的一个小包。
包里东西很简单，手机、钱包、一包纸巾，还有一串钥匙。
我打开她的手机，需要密码。我试了婆婆的生日、陈浩的生日、我的生日，甚至她最喜欢的京剧演员的生日，全都错误。
手机被暂时锁定了。
我颓然地坐在房间的沙发上，巨大的无力感将我包围。这艘船就像一个密不透风的铁盒子，而真相，就藏在某个我看不见的角落。
我该从哪里查起？
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，房门被敲响了。
我以为是陈浩，没好气地喊了一声：“滚！”
门外安静了几秒，然后传来一个清脆冷静的女声：“柳女士，我是‘深蓝之梦’号的船长，江曼。我想，我们有必要谈一谈。”
江曼！
我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