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再也听不下去，猛地挂断了电话。
我看着那张照片，那个陌生的女船长，还有我那无比熟悉的丈夫。
一个疯狂的念头，在我脑海里破土而出。
意外？
不。
这绝不是意外。
我冲进卧室，胡乱地将几件衣服塞进行李箱。我要去海港市，我要去那艘船上，我要亲眼看看，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。
拉上行李箱拉链的那一刻，我瞥见床头柜上我和陈浩的结婚照。照片里的他，笑得温柔腼腆。
我走过去，拿起相框，毫不犹豫地将它狠狠砸在地上。
玻璃碎裂的声音，清脆又决绝。
从今天起，柳如烟，你没有丈夫了。
你只有仇人。
2
我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海港市。空气里弥漫着咸湿的海腥味，像极了我此刻腐烂的心情。
在临时设置的接待处，我见到了陈浩。
他眼眶发红，神情憔悴，看到我的一瞬间，立刻冲了过来，想要抱住我。
我侧身躲开，冷冷地看着他。
“如烟，你终于来了。妈她……我真的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……”他哽咽着，表演着一个孝子的悲痛。
如果不是那张照片，我或许真的会被他骗过去。
可现在，他演得越逼真，我就越觉得恶心。
“我不想听这个。”我声音冰冷，“我想知道，妈为什么会从船上掉下去？你当时在哪？”
陈浩的眼神闪躲了一下，随即又被悲伤掩盖：“当时……当时我在房间里处理一些工作邮件。等我发现妈不见了，再去找她的时候，已经……已经太晚了。”
“工作邮件？”我冷笑一声，从包里拿出手机，将那张照片怼到他面前，“是在和这位女船长‘工作’吗？”
陈浩的脸色瞬间煞白，嘴唇哆嗦着，半天说不出一句话。
“她是谁？”我逼问道。
“她……她叫江曼，是‘深蓝之梦’号的船长。”陈浩的声音低若蚊蝇，“如烟，我们只是……只是普通朋友，聊了几句天而已。你别误会。”
“普通朋友？”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，“普通朋友需要搂着腰聊？陈浩，你把我当傻子吗？”
我的声音拔高，引来了周围人的侧目。陈浩的脸上闪过一丝难堪和恼怒。
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，将我拖到无人的角落，压低声音吼道：“柳如烟！你闹够了没有！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？妈刚出事，你能不能分分轻重！”
他倒打一耙的本事，真是炉火纯青。
我用力甩开他的手，眼神像刀子一样刮在他脸上：“分轻重？陈浩，最该分清轻重的是你！妈的忌日，就是你和情人调情的纪念日，是吗？”
“我没有！”他矢口否认，眼神却虚得不敢看我，“我和江船长真的没什么！是妈，是妈非要拉着我来坐这趟游轮，说是给我一个惊喜，庆祝我们结婚纪念日！我根本不想来！”
结婚纪念日？
我心头一刺。我们的结婚纪念日，明明还有一个多月。
婆婆一向节俭，怎么会突然花大价钱，拉着儿子来坐豪华游轮，还是用一个错误的日期来庆祝？
这说不通。
“你不想来，所以你就把妈一个人丢下，自己跑去和女船长风花雪月？”我抓住他话里的漏洞，穷追不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