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在下林逸风，青城派弟子。今日愿以我这柄‘秋水’，领教阁下的‘朽木’。若阁下能在我剑下走过一招，我便承认这镇上的传言，并在此摆酒，向阁下赔罪！”
整个大堂的气氛，瞬间凝固了。
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。一个是名满江湖的青年才俊，手持神兵利器；一个是疯疯癫癫的神秘书生，背着一把破烂木剑。
沈渡终于有了反应。他慢吞吞地站起来，拿起他的木剑，看都没看林逸风一眼，反而对着空气傻笑：“吃饭，吃饭，天上的仙人要吃饭了。”
林逸风的脸色沉了下来：“阁下，是瞧不起我青城派吗？”
说罢，他手腕一抖，剑尖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，如惊鸿一瞥，直刺沈渡的肩膀。他没想伤人，只是想给这个疯子一个教训，戳破这个可笑的传闻。
剑很快，快得我只看到一道银光。
可就在剑尖即将触碰到沈渡衣服的刹那，沈渡动了。
他没有躲，也没有挡，只是随手将那把破木剑往前一递，像是递一根烧火棍那样，姿势随意到了极点。
木剑的剑尖，不偏不倚，正好与“秋水剑”的剑身轻轻一搭。
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，只有一声极其清脆的，像是琉璃碎裂的声音。
“咔……咔嚓……”
在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，林逸风那柄价值千金的“秋水剑”，从与木剑接触的点开始，裂开了一道道蛛网般的缝隙。
然后，寸寸断裂，化作一地碎片，叮叮当当地掉在地上。
【3】
大堂里，落针可闻。
林逸风呆呆地看着手中断了半截的剑柄，又看了看地上那堆废铁，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，变得一片惨白。
他引以为傲的宝剑，他家传的利器，就这么……碎了？
被一把看起来随时会散架的破木剑，轻轻一搭，就碎了？
这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。这不是力量的对决，这更像是一种……法则的碾压。就好像，他的百炼精钢在对方面前，本质上就跟一块豆腐没什么区别。
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”他喃喃自语，眼神涣散，显然受到的打击极大。
他那些师弟们更是吓得魂不附体，一个个张大了嘴，连话都说不出来。
而始作俑者沈渡，却像是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。他收回木剑，重新靠在桌边，又坐了下去，继续对着那碗清水傻笑，嘴里念叨着：“月亮，碎了……要赔，要赔……”
这种极致的反差，比任何嚣张的姿态都更具冲击力。
林逸风的身体晃了晃，他死死地盯着沈渡，眼神里有震惊，有恐惧，有屈辱，但更多的，是前所未有的迷茫。他从小到大的剑道信仰，在这一刻，被这把破木剑敲得粉碎。
他没有撂下任何狠话，只是失魂落魄地收起断剑，对着沈渡的方向，深深地鞠了一躬，然后带着他那群同样失神的师弟，狼狈地离开了望江楼。
从头到尾，沈渡都没有再看他们一眼。
掌柜的哆哆嗦嗦地走过来，想对沈渡说些什么，张了张嘴，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，最后只是对着我使了个眼色，示意我好好“伺候”着。
我懂掌柜的意思。这位爷，不是疯子，是真神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