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轰——”
我的大脑在一瞬间炸成了一片空白。
时间仿佛静止了。音乐厅里那温暖的金色灯光，此刻像是无数根烧红的钢针，狠狠地刺进我的眼睛里。
白薇薇？
这个名字，像一把生了锈的钝刀，缓慢而残忍地切割着我的神经。
那是他的初恋。那个在他口中，因为嫌他穷，二十年前就跟着富商远走高飞的女人。那个他每次喝醉了，偶尔会念叨一句，然后被我悉心照顾，第二天醒来就绝口不提的女人。
我以为那只是一个早已被时间掩埋的，无足轻重的过去。
可现在，在他人生的最高光时刻，在这个全世界瞩目的舞台上，他感谢了他的导师，感谢了他的团队，却唯独跳过了我这个陪伴他十年的妻子，将所有桂冠和荣耀，献给了那个早已消失的初恋。
我成了什么？
一个笑话。一个彻头彻尾的，天大的笑话。
巨大的特写屏幕上，我脸上的笑容僵住了，一点点碎裂，褪色，最后只剩下苍白的错愕。台下开始响起细细簌簌的议论声，无数道探究的、同情的、幸灾乐祸的目光，像潮水一样向我涌来。
我感觉自己像一个没穿衣服的小丑，被剥光了所有的体面和尊严，赤裸裸地扔在舞台中央，供人观赏。
陈景明讲完了。
他甚至没有再看我一眼，就带着他那份“献给白月光”的荣耀，春风得意地走下了台。
雷鸣般的掌声再次响起，可这一次，对我来说，却像是一声声响亮的耳光。
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起来的。我的身体在发抖，四肢冰冷得像是刚从冰窖里捞出来。我的助理小跑过来，扶住我，担忧地问：“苏总，您没事吧？您的脸色……”
我摇了摇头，推开她的手，努力让自己站稳。
不能倒下。
苏晴，你不能在这里倒下。
我死死地掐着自己的掌心，剧烈的疼痛让我恢复了一丝清明。我抬起头，迎着那些复杂的目光，脸上重新挤出一个僵硬但得体的微笑，然后转身，一步一步，走出了那个让我感到窒息的金色殿堂。
后台的贵宾休息室里，气氛压抑得可怕。
陈景明和他的父母，我的公公婆婆，都围了过来。
“晴晴，你听我解释。”陈景明一进来就抓住了我的手，他的手心一片滚烫，带着一丝慌乱。
我甩开他，目光冷得像冰。“解释？解释什么？解释你的白月光是你所有灵感的来源？陈景明，那我算什么？我是你成功路上的绊脚石吗？”
“不是的！晴晴，你怎么能这么想？”他急切地辩解，“我对薇薇只是……只是精神上的寄托！她就像一个符号，一个象征！你才是我现实中的妻子，是我最爱的人！”
“精神寄托？”我气得笑了起来，笑声尖锐而冰冷，“好一个精神寄托！所以你靠着对她的精神寄托，心安理得地花着我卖房子的钱？用着我为你打理一切换来的时间？陈景明，你无耻的样子，真是让我大开眼界！”
“你怎么说话呢！”我的婆婆张兰尖叫一声，冲了上来，指着我的鼻子骂道，“苏晴！你有没有良心！今天是什么日子？是景明人生最重要的一天！你不安慰他，不支持他，还在这里耍脾气，你安的什么心？你就这么见不得他好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