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爷爷说，时代变了，那些打打杀杀的玩意儿没用，不如学点手艺，以后好讨生活。”我摊开手，上面全是老茧，“你看，我现在是个合格的木匠。”
“由不得你。”马千雪丢给我一个黑色的盒子，“‘阴阳契’今晚子时开始。你的作用，是‘探路’。我需要一个能感知阴气的‘眼睛’，走在前面，替我挡灾。这是定金，五十万。活下来，还有五百万。”
她的人在桌上放了一张银行卡，还有一个造型古朴的罗盘。
我看着那张卡，又看了看锅里剩下的半包调料，咽了口唾沫。
尊严和五百万之间，我犹豫了零点一秒。
“成交。”
我没得选。他们能找到我，砸了我的桌子，就能砸了我的腿。我这小破观，连个摄像头都没有，人间蒸发了都没人知道。
马千雪似乎很满意我的识时务。她转身就走，到了门口，又停下，回头看我：“记住你的身份。你是我马家请来的一条‘寻阴犬’，叫你走就走，叫你停就停。不该问的别问，不该看的别看。”
说完，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了。
我一个人站在破败的道观里，看着桌上的罗盘和银行卡，还有那个被砸穿的窟窿，感觉像做梦一样。
我拿起那个罗盘，入手冰凉。这是南茅的“寻龙盘”，我爷爷的遗物，几年前被我当了换了三千块钱。没想到，又回到了我手里。
我拿起银行卡，出门找了个ATM机，插进去，查询余额。
屏幕上那一串零，差点闪瞎我的眼。
我默默地退了卡，转身去超市买了一箱泡面，五根火腿肠，还有两罐啤酒。
今朝有酒今朝醉。至于今晚子时会发生什么，先填饱肚子再说。
第2章 欢迎来到，鬼医院
子时，十一点整。
我坐在道观的蒲团上，刚喝完第二罐啤酒，脑子有点晕乎。
桌上的寻龙盘指针开始疯狂地转动，发出嗡嗡的声响。我眼前的空气像是水波一样扭曲起来，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，我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被拽了进去。
天旋地转。
等我再次睁开眼，已经不在我的小破观里了。
一股浓烈的福尔马林混合着血腥味和霉味钻进我的鼻子，呛得我直咳嗽。
我正站在一条医院的走廊里。墙壁上，白色的墙漆大块大块地剥落，露出底下暗红色的砖墙，像干涸的血迹。头顶的灯管“滋啦滋啦”地闪着，光线忽明忽暗，把人的影子拉得又长又扭曲。
走廊尽头，一片漆黑，像巨兽张开的嘴。
马千雪和她的那个老管家就在我身边。她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，手里拿着一个青铜罗盘，显然是北马家的法器。
“这是‘阴阳契’的第一场游戏。”老管家在我旁边低声解释，态度比白天好了不少，大概是觉得我现在是“自己人”了，“场景是随机的。这次是‘慈仁医院’，三十年前废弃的。据说这里曾经是一个日军的秘密实验室，死过很多人，怨气冲天。”
我搓了搓胳膊，这里的温度比外面低了至少十度。
马千雪瞥了我一眼：“姜硕，你的任务。用你的南茅法子，找出这里最凶的东西在哪。”
我心里骂了句娘，脸上却堆起笑：“马大小姐，我那三脚猫的功夫，看看风水还行，找鬼……有点超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