紧接着,我的手电筒光就撞在了门口立着的人影上。
是她。那个他们嘴里的人
就是穿一件洗得发白的灰毛衣,领口卷着圈毛边,袖口磨出了细密的毛茬,几缕脱线的毛线像枯草似的挂在手腕处,随着她的站姿轻轻晃。长头发披在肩头,发尾有些枯黄打结,在光柱下泛着暗沉的灰调,风从门缝里钻进来时,发丝会微微飘起,却始终挡着她的脸 —— 我只能看到她后脑勺的发旋,和垂到肩胛骨的发长,连一点侧脸的轮廓都看不见。她背对着我,灰毛衣的后襟贴在身上,能隐约看出瘦削的肩线,衣摆垂到膝盖上方,走动时会轻轻扫过地面,带起一缕细尘,落在旧报纸上,让报纸的边角颤了颤。
我的心脏猛地一缩,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,紧接着就 “咚咚” 狂跳起来,每一下都撞得肋骨生疼。手心的汗瞬间把录音笔的外壳浸得发滑,我下意识攥紧,指节捏得发白,指甲几乎嵌进掌心。后背的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淌,贴在衬衫上,凉得像冰,连呼吸都变得发紧 —— 我想喊,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,“你…… 你是谁” 三个字卡在喉咙里,费了好大劲才挤出来,声音发颤,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。
那人影没回头,也没应声。她只是慢慢转动肩膀,朝着楼道口的方向挪了一步 —— 步伐很轻,几乎听不到脚步声,只有灰毛衣蹭过门框时,发出 “窸蹭” 一声。我盯着她的背影,光柱跟着晃了晃,突然注意到她毛衣后颈处有一块浅褐色的印子,像干涸的污渍,形状不规则,边缘还带着点暗沉的红。
“等等!” 我终于喊出声,往前追了两步,却差点被地上的报纸绊倒。等我稳住身形,楼道里只剩下闪烁的灯光 —— 人影已经不见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