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奶奶的话让我心里一沉。事情似乎又不是那么简单,我又去采访了五栋的老张,老张是个退休工人,性格耿直,可说起灰衣女人,他的手也忍不住发抖:“我上周三晚上倒垃圾,看到她在杂物间门口站着,背对着我,我喊了句‘谁啊’,她没回头,慢慢走进杂物间了。我当时没在意,第二天才听说王阿姨家丢了东西,后来我越想越怕,那杂物间的门不是早就锁死了吗?”
老张说的杂物间在小区西边,靠近围墙,是间低矮的砖房,门是老旧的木门,掉了大半漆,门环上挂着把锈迹斑斑的锁,锁芯里塞满了灰尘,看起来确实很久没开过了,而且也没有被人破坏过的痕迹,根本不可能有人会在这边出入。我绕着杂物间走了一圈,墙面上有不少裂缝,墙角堆着废弃的纸箱和旧家具,空气中弥漫着霉味,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,像是某种东西腐烂的味道。
我去社区居委会找主任李姐,李姐坐在堆满文件的办公桌后,手里端着保温杯,听到我的问题,皱着眉叹了口气:“林记者,不是我们不管,这些事都是居民们胡思乱想。你也知道,我们这小区是九十年代建的,设施老了,最近又在搞管网改造,施工噪音大,居民们休息不好,难免会产生幻觉。至于丢东西,说不定是哪个孩子恶作剧呢。”
“可好几个居民都看到了同一个灰衣女人,还有人在自家发现了奇怪的头发,这总不能都是幻觉和恶作剧吧?” 我追问。
李姐眼神闪烁了一下,避开我的目光:“可能是大家互相影响,听别人说了,自己也跟着觉得看到了。你放心,我们已经让保安加强巡逻了,过段时间就好了。” 她话说得敷衍,明显不想再聊这个话题,我只好起身告辞。
走出居委会,我站在小区的小花园里,看着来来往往的居民,大多行色匆匆,脸上带着疲惫。阳光渐渐西斜,楼道里的灯开始闪烁,忽明忽暗,给这个老旧的小区添了几分诡异。我决定晚上再过来看看,或许能发现些白天看不到的线索。
第二章
晚上九点多,夜色逐渐变暗,这里的感觉似乎和白天又不一样了
我又来到和平里小区。大部分住户都亮着灯,偶尔有几声孩子的哭闹和电视声传来,可一走进楼道,瞬间就安静下来,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,在空旷的楼道里回响。我拿着录音笔,一层一层往上走,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。
我抬脚走到三楼时,耳朵里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 “沙沙” 声,像是有人在翻动纸张,又像是淅淅索索的摩擦声。我停下脚步,屏住呼吸,声音是从王阿姨家隔壁传来的,那户人家的门虚掩着,留着一条缝,风从缝里钻进来,带着股潮湿的霉味,吹得门轴 “吱呀” 响了一声。我犹豫了一下,轻轻推开门,里面黑漆漆的,没开灯,“沙沙” 声还在继续,混着老鼠 “窸窸窣窣” 啃咬东西的细碎声响。
“有人吗?” 我轻声喊了一句,没人回应。我打开手机手电筒,光柱在黑暗里扫过,照亮了满地散落的旧报纸 —— 报纸泛黄发脆,边缘卷着边,有几张被啃得坑坑洼洼,几只灰棕色的老鼠受惊,“噌” 地窜进墙角的洞里,消失不见。“沙沙” 声终于停了,我松了口气,刚要转身,耳尖却突然捕捉到一丝极轻的布料摩擦声,像旧毛衣蹭过粗糙的墙皮,细得几乎要被楼道里的风声盖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