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上面，是我专门复印出来的一张清单，上面清楚地列着每一笔借款的日期和金额，最后是一个总计：五十三万七千元。
“这是什么？”
姑妈皱起了眉头。
婆婆和公公也探过头来，一脸疑惑。
只有林伟，在看到那些欠条的时候，脸色“刷”的一下，就白了。
“林伟，”我拿起最上面的一张欠条，递到他面前。
“三年前，你开饭店，从林涛这里拿了五万块。还记得吗？”
他的嘴唇哆嗦着，说不出话。
我又拿起一张。
“两年前，你炒股亏了，又从他这里拿了十万。”
“还有去年，你说要跟朋友合伙做工程，又拿了八万。”
……
我每说一张，林伟的头就低一分。
到最后，他的脸，已经快埋到地上了。
婆婆和公公的脸色，从疑惑，变成了震惊，最后，变成了恼羞成怒。
“你……你这是什么意思？”
婆婆指着那些欠条，声音都在发抖。
“这些……这些都是伪造的！我儿子才不会这么跟他弟弟算计！”
“伪造的？”
我冷笑一声。
“妈，上面白纸黑字，林伟的签名，红色的手印，都在这里。您要是不信，我们可以找专业机构做笔迹鉴定。”
“你！”
婆婆气得说不出话来。
公公一把夺过几张欠条，仔细地看着，手越抖越厉害。
那是他儿子的字，他认得。
姑妈也傻眼了。
她显然没想到，事情会是这个走向。
“陈舒，这……这就算是真的，也是兄弟之间的事。一家人，哪有隔夜仇？谈钱多伤感情。”
她还在试图和稀泥。
“伤感情？”
我提高了音量，第一次在他们面前，露出了我的锋芒。
“你们跟我谈钱的时候，怎么不说伤感情了？你们口口声声说，这房子是你们买的。当初首付，一共是六十万。你们出了大头，可林涛和我，也拿出了我们所有的积蓄。这些年，林涛一边还着房贷，一边还要填补他弟弟这个无底洞！这五十多万，几乎相当于又一个首付了！”
我的目光，像刀子一样，扫过他们每一个人。
“你们说，我吃你们家的，住你们家的。可你们想过没有？到底是谁在养着这个家？林涛活着的时候，他是家里的顶梁柱，每个月工资大半都花在了你们身上。他走了，你们就迫不及待地想来瓜分他的死亡赔偿款？你们的良心呢？都被狗吃了吗？”
我把所有的委屈和愤怒，都吼了出来。
整个客厅，鸦雀无声。
针落可闻。
林伟已经瘫坐在了地上。
公公的脸，一阵红一阵白。
姑妈的嘴巴张了张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最先爆发的，还是婆婆。
“你个丧门星！”
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，一下子就炸了。
“都是你！都是你这个狐狸精！把我儿子给教坏了！让他学会跟自己亲弟弟记账！你就是想挑拨我们母子关系，兄弟关系！”
她朝我扑了过来，张牙舞爪，像个泼妇。
我早有防备，后退一步，躲开了。
她扑了个空，差点摔倒。
“够了！”
一直沉默的公公，突然爆喝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