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1 章:编钟雅集的 “异兆”
靖康元年秋,开封城的桂香漫进苏府的朱漆大门。庭院里的青铜编钟泛着幽光,十六枚钟体按律排列,钟身刻着的 “礼乐安邦” 铭文,在夕阳下格外清晰。苏墨卿正蹲在钟旁,用细布擦拭钟体,父亲苏元老站在一旁,手里捧着刚誊写好的《靖康备录》初稿,眉头却锁得很紧。
“今日雅集,不单是请诸位赏钟听乐,” 苏元老转身对儿子说,“更要借编钟之音,醒一醒朝中昏睡之人。”
苏墨卿点头,指尖触到编钟时,忽然感觉到一丝细微的震颤。他抬头看向远处的城墙,秋风吹过,竟带着隐约的金戈之声 —— 这不是错觉,金军怕是离开封不远了。
暮色渐浓时,宾客陆续而至。抗金将领梁兴带着女儿梁红玉走进庭院,少女一身劲装,腰间挎着柄短剑,与周遭的文人雅士格格不入。“苏大人,” 梁兴抱拳道,“金军已过黄河,朝廷却还在议‘和谈’,这雅集,怕是听不踏实。”
梁红玉接过话头,声音清亮:“前日我随父亲巡城,见西城门的守军连甲胄都凑不齐,再这么拖下去,开封迟早要破!”
她的话刚落,翰林院编修秦文昭便走了过来,手里摇着折扇,语气带着几分劝和:“梁姑娘此言差矣,朝廷自有考量,需顾全大局,不可危言耸听,乱了民心。”
苏墨卿看着三人,心里清明 —— 梁红玉的 “急”,秦文昭的 “稳”,恰是此刻开封的两种人心。他引着众人到编钟前,敲响第一声钟:“诸位且听这编钟之音,先祖铸钟时言‘礼乐安邦’,若连家国都保不住,何谈礼乐?”
钟音浑厚,却在奏到《诗经・小雅》时突然走音,一枚钟体微微晃动。苏墨卿心头一紧 —— 地面在颤,金军离城已极近。他不动声色地按住钟体,对父亲递了个眼色。
雅集过半,秦文昭借故离席,绕到苏府后巷。黑暗中,一个金人密使正等着他。“苏府无兵卫,藏有宫廷藏书,” 秦文昭低声说,指尖却在发抖 —— 方才在庭院里,他瞥见苏墨卿趴在案上整理史书,烛火映着少年认真的侧脸,竟让他生出几分犹豫,“攻城时,可从苏府东侧突破。”
密使走后,秦文昭站在巷口,听着苏府传来的编钟余音,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。他摸了摸袖中刻着 “昭” 字的蜡丸,转身回了庭院 —— 这乱世,他只求自保,可那少年护书的模样,却在他心里落了根。
雅集散时,苏元老将《靖康备录》初稿塞进苏墨卿怀里:“若城破,必护此稿周全,让后世知靖康真相,不可让皇室昏庸埋没了百姓的苦难。” 梁兴则解下腰间短刀,递给他:“乱世中,笔杆需配刀刃,自保才能护书。”
苏墨卿握着初稿与短刀,看着父亲与梁兴凝重的神色,忽然明白 —— 这编钟雅集,不是赏乐,是诀别。
第 2 章:开封城的 “危机”
靖康元年冬,寒流裹着金军的马蹄声,围了开封城。城墙上的守军冻得瑟瑟发抖,苏府却成了临时的 “史书藏放点”—— 苏元老联络了几位史官,将宫廷中可能被劫掠的史书、典籍,偷偷转移到苏府的地下密室。
苏墨卿每天都在密室与地面间奔波,抱着成捆的竹简、绢册,指尖被竹简边缘划破,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。他怕的不是累,是那越来越近的攻城声,是父亲夜里辗转难眠的叹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