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咔哒。”旧锁被陈默用特制工具撬开，发出轻微的脆响。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，率先钻进通道。
检修通道狭窄逼仄，弥漫着铁锈和机油的味道。苏绾跟在后面，手机屏幕调至最暗，照亮脚下的阶梯。快到顶端时，上面突然传来说话声，她立刻按住陈默的肩膀，两人贴着冰冷的墙壁屏住呼吸。
“线路接好了？”是陆明远的声音，比白天在办公室里冷硬得多。
“放心吧陆总，程序模块已经植入发射架的主控芯片，只要烟花升空时同步触发，‘绳龙’就能按预定轨迹扩散。”另一个声音陌生而谄媚。
“滨江广场的人流密度模拟数据呢？”
“已经导入系统了，跨年夜零点前后，至少有八千人在有效范围内。”
“很好。”陆明远轻笑一声，那笑声让苏绾脊背发凉，“等事成之后，整个江州市都得看我的脸色。对了，苏绾那边有动静吗？”
“下午听说她跟应急管理局的人走得很近，要不要……”
“不用。”陆明远打断他，“她就是个只会画图的书呆子，翻不出什么浪。倒是你们，手脚干净点，别留下指纹。”
脚步声渐远，苏绾才敢大口喘气，后背已被冷汗浸透。陈默迅速打开工具箱，拿出微型摄像头，镜头在夜视模式下泛着幽蓝的光。
“安装在哪个位置？”他低声问。
“主控芯片在发射架的三号舱室，那里有个通风口，角度正好能拍到内部。”苏绾指着上方的检修口，“我去放摄像头，你在这望风。”
“我去。”陈默按住她的手，“你对线路不熟，容易碰到警报器。”他戴上夜视仪，动作利落地爬上检修口，“盯着手机屏幕，看角度行不行。”
苏绾握紧手机，屏幕上很快传来模糊的画面。陈默正小心翼翼地将摄像头粘在通风口内侧，金属外壳反射着他的侧脸轮廓。突然，远处的路灯闪了两下，他立刻缩回手，整个人贴在舱室顶部。
“谁在那儿？”手电筒的光柱扫了过来，伴随着保安的呵斥声。
苏绾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，压低声音对着对讲机喊：“快下来！”
陈默翻身跳下检修口，落地时膝盖重重磕在阶梯上，他闷哼一声，拉着苏绾就往通道下方跑。手电筒的光在身后追着，脚步声越来越近。
“这边！”苏绾拽着他拐进一个岔路，这里堆放着废弃的电缆，两人蜷缩在阴影里，心脏狂跳得像要撞碎肋骨。
保安的脚步声在通道口停了下来：“奇怪，明明看到有影子……”
“可能是野猫吧，陆总吩咐过，别大惊小怪的。”另一个保安说。
“也是，这破架子有什么好偷的。”
脚步声渐渐远去，苏绾才瘫坐在地上，大口喘着气。陈默的手按在膝盖上，指缝间渗出暗红的血——刚才落地时磕破了。
“你流血了！”苏绾急忙从包里翻出创可贴，指尖触到他伤口时，他瑟缩了一下。
“没事，小伤。”陈默拿过摄像头的接收器，屏幕上清晰地拍到了舱室里的线路和那个闪着红光的程序模块，“你看，拍到了。”
苏绾看着画面里的证据，眼眶一热。前世她孤立无援，只能在废墟里捡拾碎片；而现在，有个人正陪着她，在寒风里冒险，为她挡在前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