挂了电话，他看向苏绾：“光有理论分析不够，得拿到他采购管制材料的实证。另外，发射架那边你盯紧点，我怀疑他已经开始动手脚了。”
“我打算今晚去滨江广场看看。”苏绾点头，“他肯定想不到我会这个时候去。”
“我陪你。”陈默立刻道，“晚上八点，我在广场西侧的停车场等你，带检测设备。”
就在这时，办公室门被推开，陆明远端着两杯咖啡走进来，看到陈默时故作惊讶：“哟，陈专员来了？是来查岗的还是来约会的？”
陈默起身，脸上看不出情绪：“陆总监，应急管理局刚收到市民反馈，说滨江广场的烟花发射架有松动迹象，我来跟苏工对接一下安全复核的事。”
陆明远的眼神闪了一下：“松动？不可能吧，上周刚做过维护。”
“是不是松动，查过才知道。”陈默拿起苏绾桌上的检测申请，慢悠悠地说，“正好，苏工说添加剂配方有点疑问，我看不如一起复核了，省得来回跑。毕竟跨年夜那么多人，出一点岔子，谁都担不起责任，对吧陆总监？”
他特意加重了“谁都担不起”几个字，陆明远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。
“既然陈专员开口了，那……就按流程来吧。”他放下咖啡，手指在杯耳上拧了一圈，“不过我下午要去参加行业峰会，复核的事，等我明天回来再说？”
“不用等明天了。”陈默掏出手机，点开李哥刚发来的邮件，“我刚拿到你们的采购清单，里面有一批‘聚酰亚胺衍生物’的供应商资质不全，按照规定，现在就得暂停使用相关配方，直到查清来源。”
陆明远的瞳孔骤然收缩，端着咖啡的手微微发抖。
苏绾看着他紧绷的侧脸，知道第一记重拳，已经打在了要害上。但她也清楚，这只是开始——陆明远绝不会轻易认输，他接下来的反扑，只会更凶狠。
她悄悄摸了摸口袋里的微型录音笔，按下了保存键。
第三章：夜探，发射架下的阴影
晚上八点的滨江广场，寒风卷着落叶打在金属护栏上，发出呜呜的声响。苏绾裹紧羽绒服，看着远处模糊的灯火，指尖因紧张微微发冷。
“设备都带齐了。”陈默从后备箱拎出一个黑色工具箱，夜视仪的绿光在他眼底跳动，“发射架在广场中心的高台上，四周有临时围栏，说是‘设备调试，闲人免进’。”
“那是陆明远的借口。”苏绾接过他递来的防滑手套，“前世这个时候，他的人已经开始在发射架内部布线了。”她抬头望向高台，钢铁架构在夜色里像蛰伏的巨兽，“我们得从西侧的检修通道进去，那里的锁是旧款，我知道怎么开。”
陈默挑眉：“首席设计师连这个都研究？”
“烟花的每一个部件都不能马虎。”苏绾的声音沉下来，“可惜前世我只盯着设计图，忘了看人心。”
两人猫着腰穿过绿化带，枯黄的草叶擦过裤腿，发出窸窣的轻响。离发射架越近，苏绾的心跳越急，那些被“绳龙”捆绑的惊恐面孔又在眼前闪回——她攥紧拳头，指甲深深嵌进掌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