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念着手上一份文件的内容。
“为了钱，注册了‘夜食达’。”
他合上文件，把它放在一边。
“这次任务的酬金，加上特殊事件处理奖金，一共五十二万。已经打到你的账户了。”
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。
我拿出来，屏幕上是一条银行的收款通知。
「您的账户尾号XXXX于XX月XX日XX时XX分入账520000.00元。」
陈平把一份文件和一个小小的银色注射器推到我面前。
“这里有两个选择。”
“第一，签了这份保密协议，打一针这个。你会忘掉从注册‘夜食达’开始的所有事情。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，因为买彩票中了大奖，凑够了母亲的手术费。之后回归正常生活，我们保证不会再有任何非人之物打扰你和你家人的生活。”
他停顿了一下。
“第二，不签，也不打针。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我问。
“你会成为一名在册的‘夜行者’。你的档案会进入我们的系统。我们会为你提供有限度的情报支持和庇护。但同时，你也要承担相应的义务。比如，处理一些我们不方便出面的订单。”
“你的家人会成为潜在目标吗？”我问。
“任何夜行者的家人，理论上都是。”
“第一个选项，你们能保证百分之百的安全？”
“我们只能保证清除所有和你相关的记录，让它们无法通过正常途径追踪到你。但这个世界，总有例外。”
我看着那份协议，又看看那个注射器。
我拿起笔。
我没有在协议上签字。
我用笔，把那份协议，推回到了陈平面前。
“我选第二条。”
陈平收回了协议和注射器。
“明智的选择。弱小，才是原罪。”
他递给我一张黑色的卡片。
“这是你的身份凭证，也是紧急联络器。遇到无法处理的危险，按住徽章三秒。秩序司会收到你的定位。”
车停了。
“下车吧，回到你的生活里去。但记住，从今天起，你的生活，分为了白天和黑夜。”
我推开车门，走了下去。
车开走了，消失在街角。
我站在原地，天边开始泛起白色。
我去了医院。
隔着重症监护室的玻璃，我看到母亲躺在病床上，各种仪器连接着她的身体。
一个医生走过来，拍了拍我的肩膀。
“钱已经到账了，我们马上安排手术，成功率很高。”
我对他鞠了一躬。
“谢谢医生。”
我回到我的出租屋。
我脱掉满是污渍和血迹的衣服，走进浴室，打开花洒。
热水冲刷着身体。
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。
身上有几道新的划伤，腹部有一块淤青。
我走出浴室，换上干净的衣服。
手机放在桌上。
屏幕亮着，是银行账户的余额。
那串数字很长。
我坐下来，打开了“夜食达”的App。
界面很干净。
已完成订单：2。
账户评级：一星。
「叮咚。」
手机屏幕上弹出一个新的订单。
「订单类型：定向派送」
「取餐地点：城南关帝庙」
「送达地点：江城第一公墓B区13排4座」
「订单备注：请务必在午夜十二点前送达，将餐品放在墓碑前即可。不要回头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