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开口。
他从风衣里抽出一把黑色的短刀，走向那个颤抖的背影。
他举起刀。
我左腿上的符纸开始发热。
我动了。
我从阴影里冲出去，脚下的速度比平时快了一倍。
他刺了下去。
刀尖穿透了那个“我”的身体。
那个身影化作一阵黑烟，散开了。
他愣住了。
我绕到他的身后。
他察觉到了，猛地转身。
他的身体表面，一层黑色的羽毛状护盾正在快速成形。
我扬起手。
那枚银币脱手而出，在空中划出一道银线。
“叮。”
银币弹在他的额头上，掉落在地。
他正在成形的羽毛护盾，溃散了。
他的动作停顿了一瞬。
我没有停。
我从地上抄起一根丢弃的钢筋，双手握紧，用尽全身力气，捅进了他的腹部。
钢筋从他的后背穿出。
他低头，看着自己的腹部。
他张开嘴，什么也没说出来。
他跪倒在地。
我松开手，向后退了两步。
他倒在地上，不动了。
我走过去，捡起那枚银币，擦掉上面的血迹，放回口袋。
我拿起他掉在地上的手机。
屏幕亮着，停在夜食达的接单界面。
订单详情。
「一份滚烫的猪血。」
我点击屏幕上的“确认送达”按钮。
界面跳转。
「订单已完成。」
我把手机扔在他身边。
我转身，沿着来时的路，走上台阶，推开铁门。
外面的天，还是黑的。
我扶着墙壁，一步步走回地面。
巷口的路灯昏黄。
几只乌鸦落在电线杆上，叫着。
三辆黑色的轿车停在路边，没有开车灯，没有熄火。
车门打开，六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下来。
他们走向我。
为首的男人停在我面前。
他出示一个证件。
上面有一个我看不懂的徽章和一行字：「冥府秩序司，外勤三组，组长，陈平」。
“李默？”陈平问。
我点头。
“外卖员编号734？”
我再次点头。
“现场是你处理的？”
“是。”
他侧过身，让出身后的两个人。
他们穿着白色的防护服，戴着手套和面罩，提着银色的箱子，从我身边走过，进入了地下室。
陈平看着我身上的伤口和血迹。
“需要医疗处理吗？”
“小伤。”
他递过来一个平板电脑。
“把经过说一遍。”
我接过平板，开始打字。
从接到订单，到发现异常，再到地下室里发生的一切。
我没有写银币和符纸。
我把平板还给他。
他看完，把平板递给旁边的人。
“一只未登记的鸦人，违规狩猎，已被清除。现场初步勘查无能量残留，符合低烈度冲突标准。”旁边的人报告。
“尸体处理掉。”陈平下令。
两个穿防护服的人从地下室走出来，手里多了一个长条形的黑色袋子。
他们把袋子放进其中一辆车的后备箱。
“跟我来。”陈
平对我说道。
他拉开一辆车的后车门。
我坐了进去。
车里很暗。
陈平坐在我对面。
“李默，22岁，江城大学肄业，父亲早逝，母亲重病，需要五十万手术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