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每说一个字，王莉莉父亲的脸色就白一分。
他是个生意人，最懂趋利避害。打架斗殴顶多是民事纠纷，赔钱了事。可一旦扯上“诽谤罪”，那性质就完全变了，是真的会留案底的。
王莉莉也慌了，她扯了扯她爸的衣角，小声说：“爸，我没有……我没有匿名发帖……”
她的声音越来越小，毫无底气。
“你没有？”我从口袋里拿出手机，点开一段录音，按下了播放键。
“……对啊，就我们宿舍那个，装得可清高了，结果呢？还不是靠男人……对，就是校长，年纪都能当她爹了，真不嫌恶心……”
王莉莉那尖酸刻薄的声音，清晰地回荡在办公室里。
这是那天晚上，陈悦动手前，我悄悄录下的。我早就料到，王莉莉不会善罢甘休。
王莉莉的脸“唰”地一下全白了，血色尽褪。
她母亲也傻眼了，指着手机，结结巴巴地说：“你……你居然录音！你太有心计了！”
“我只是在保护自己。”我关掉录音，看着已经呆若木鸡的辅导员，“老师，现在，您还觉得这只是‘同学之间的小矛盾’吗？她公然造谣我跟校长有不正当关系，这不仅是诽ാള我个人，也是在诽谤我们学校的校长，败坏学校的声誉。您作为辅导员，难道就打算这么息事宁人吗？”
我把球，又踢回给了辅导员。
他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，看看我，又看看王莉莉一家。他知道，今天这事，恐怕不能善了了。
如果他继续和稀泥，偏袒王莉莉，万一我真的把事情捅出去，把录音交给校长，那他的职业生涯也就到头了。
权衡利弊之后，他深吸一口气，表情严肃起来。
“王先生，王太太，这件事的性质，确实比较严重。”他转向王莉莉的父母，语气前所未有的强硬，“诽谤学校领导，这可不是小事。学校一定会彻查到底！”
王莉莉的父亲脸色铁青，他狠狠地瞪了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儿，然后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：“李老师，您别激动。孩子小，不懂事，胡说八道的。我们回去一定好好教育她。我看报警就算了，都是同学，没必要闹那么僵，对吧？”
他开始服软了。
“算了？”我冷笑一声，“她把我的人生搅得天翻地覆，现在一句‘孩子小，不懂事’就想算了？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？”
“那你想怎么样？”王莉莉的母亲尖叫道。
“第一，王莉莉，立刻在学校论坛公开发帖，澄清事实，向我、陈悦以及被你无辜牵扯的校长，公开道歉。道歉信必须置顶一周。”
“第二，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。至于赔多少，我们可以法庭上谈。”
“第三，我会向学校纪律委员会正式提出申诉，要求严肃处理王莉莉的霸凌及诽谤行为。”
我提出的三个要求，一个比一个狠。
王莉莉的母亲当场就炸了：“你做梦！道歉？还赔钱？我女儿被你朋友打了，我们没找你们要医药费就不错了！”
“医药费？”陈悦一直没说话，这时突然开了口，她从包里拿出一沓单据，拍在桌子上，“这是我的验伤报告。在她抓我的时候，我的手臂被她的指甲划伤了十几道口子，医生说可能会留疤。还有，她扑过来的时候，撞倒了我，导致我尾椎挫伤。这些，是不是也该算一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