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似乎有些不信,眯眼打量我:
「养个少萝,钱不够花?」
「不是,」我疯狂摇头以证清白,诚实说:
「在家呆着太无聊了,想学些东西。」
闻舒还是不信。
也对,我当时为了离婚可是无所不用其极。
连威胁给她对家泄漏商业机密这种烂话都说得出口。
「你上次说的离婚…」
眼见她又要提起这茬,我胡乱打断:
「你们公司还缺人吗?我想去上班。」
原本想着先在小公司积攒些经验,再去闻氏进一步提升。
可这儿把我当祖宗供奉着,实在没给任何长进的空间。
一筹莫展之际,跳槽机会这不就送到我手里了?
但闻舒的竹马孟洲也在那儿…她应该会拒绝我吧。
果然,闻舒沉默着盯了我很久。
久到我心虚得眼神缥缈,才淡淡开口:
「联系陈助理。」
?这是成了?
我赶紧回家找席彻商量对策。
彼时他正被许久没碰的高数课本折磨得抓耳挠腮,头也不抬安慰我道:
「那不正好,虽然上辈子他俩修成正果了,但你现在可是法定丈夫,说不定还能抓到她出轨的把柄呢?」
我一拍脑袋,对啊!怎么想我都是赚的。
席彻被我吵烦了,索性坐下陪我看电视。
体育频道正在直播网球公开赛的决赛现场。
闻棠捧起奖杯,被外网记者采访一帆风顺的人生有没有后悔的时刻。
她笑得肆意,用标准英音流利回答:
「没有。」
席彻愣了半晌,说:
「上一世,她不是这么说的,她说最后悔的事是和我结婚。」
我努力搜寻记忆,依旧找不到闻棠捧杯的画面。
差点忘了,上一世的她,回国走完离婚流程后,连夜飞国外。
一落地就直奔赛场,顶着黑眼圈状态平平。
别说拿冠军了,最后止步32强。
记者采访时,问出同样的问题。
她苦笑,说结婚太早。
席彻看着如今她意气风发的模样,似乎有些难过。
嘀嘀咕咕道:
「我总觉得是她耽误了我,没想到我也连累了她。」
二人站在各自的立场,根本无法共情。
而我陪席彻那么多年,最懂他那段时间的落差。
闻棠职业发展太迅猛了。
从成天腻腻歪歪的小情侣,变成新婚后几个月都见不上一面。
从二人有很多共同话题和爱好,到一见面只剩沉默与尴尬。
生活被无孔不入,连他抱着闻棠举高高都要被外籍教练夸张地指责:
「噢,小心肌肉拉伤,棠可是身价千万的职业选手!」
最后,不剩感情。
我刚想安慰他两句,他已经从悲伤的状态中解脱,埋头苦学去了。
我放轻脚步准备回房间,又被他叫住:
「对了,周六慈善宴,老丈人叫咱俩回去。」
天杀的,现在又轮到我悲伤了。
4
我的脸扭成苦瓜,说:
「咱俩能换个老婆吗?别让我承受那么大压力。」
席彻微微一笑:
「不行,你那是欲戴皇冠,必承其重。」
上一世,我能在懒得跟我计较的闻舒面前横着走。
对冷脸严格的老丈人却吓破了胆。
这个从爷爷的爷爷辈开始就是富人的old money,向来瞧不上我这个上不得台面的大女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