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了朝，我故意磨磨蹭蹭地走在后面。
果然，楚聿也在等我。
「沈将军，」他叫住我，「昨日下毒之人，已有眉目。」
「哦？是谁？」
「户部侍郎，李文清。」
李文清？
我皱起眉，这个人我有点印象。前阵子因为军粮的事，我爹在朝堂上参过他一本，让他吃了不小的亏。
「他为何要下毒杀我？」
「大约是怀恨在心，伺机报复。」楚聿说得轻描淡写。
心声却在冷静分析：「李文清背后是三皇子。三皇子最近动作频频，拉拢了不少朝臣。沈家是太子的坚实拥护者，他这是想断太子一臂。杀沈知，乱将军心，一箭双雕，好算计。」
我心中一凛。
原来事情没那么简单，竟然牵扯到了皇子夺嫡。
「楚聿，你……」我欲言又止。
楚家一向中立，不参与党争。他把这件事告诉我，无疑是把自己也拖下了水。
「你想说什么？」
「你为什么要帮我？」我直视着他的眼睛。
他沉默了片刻，眼神闪躲：「我不是帮你，我是在查案。」
心声却充满了无奈：「因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人算计。你这个笨蛋，除了跟我斗，还会干什么？」
我被他骂得一点脾气都没有。
「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？」
「我会处理好。」他丢下这句话，转身就走。
看着他孤傲决绝的背影，我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。
既然能听见他的心声，那我岂不是可以……为所欲为？
当天下午，我就让人给大理寺送去了一面硕大的锦旗。
上书八个烫金大字：「铁面无私，为民除害」。
署名：沈知。
楚聿收到锦旗时，正在和下属议事。
整个大理寺的人都惊呆了。
我躲在不远处的茶楼里，清晰地听见了他暴怒的心声：「沈知！你这个混蛋！你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俩关系不一般吗！我不要面子的吗！」
可他面上，却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，对下属说：「挂起来。」
下属们面面相觑，最后还是战战兢兢地把锦旗挂在了大理寺最显眼的位置。
茶楼里，我捂着嘴，笑得浑身发抖，差点从椅子上滚下去。
楚聿啊楚聿，你这口是心非的本事，真是天下第一。
4
接下来的几天，我变着法儿地试探楚聿的底线。
他上朝，我故意站他旁边，在心里夸他「今日这身朝服真帅」。
他眼观鼻鼻观心，耳根却悄悄红了。
他查案，我借着送水果的名义去探班，在心里念叨「认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了」。
他手里的毛笔「啪」地一声，应声而断。
他回家，我算准时间在他必经之路上「偶遇」，心里想着「好想跟他一起吃饭」。
他坐的马车，差点撞上路边的糖葫芦摊子。
楚聿快被我逼疯了。
他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复杂，耳朵越来越红，真可爱。
「沈知，你最近到底在搞什么鬼？」
终于，他忍不住在一次「偶遇」后，把我堵在了一条无人的巷子里。
我懒洋洋地靠着墙，笑眯眯地看着他。
「没什么啊，就是突然发现楚少卿你，人还不错。」
他被我直白的话噎了一下，俊脸浮起一层薄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