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和大理寺少卿楚聿是斗了五年的死对头。
他参我爹一本，我就烧了他视若珍宝的藏书阁。
我举报他私会歌女，他转头就揭发我暗中屯粮。
人人都道他光风霁月，只有我知道他睚眦必报。
一天，我正和他的下属在酒楼里勾肩搭背，密谋着怎么坑他一笔。
他破门而入，一脚踹翻我的酒杯，我脑中突然响起他暴怒的声音：「蠢货，那酒里有毒！还有，你的手在往哪儿放！」
完蛋，我的死对头不仅暗恋我，我好像还能听见他的心声。
难道我女扮男装的身份，他早就知道了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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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水混着碎瓷片溅了我一身。
冰凉的液体顺着衣襟往里渗，冷得我一个激灵，只是死死盯着楚聿。
他依旧是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德行，墨色官袍一丝不苟，眉眼间的疏离能冻死人。
可我脑子里那个声音，分明是他咬牙切齿的怒吼。
「沈知，你发什么疯？」我猛地站起来，一把推开身边还在发懵的下属张三。
楚聿的目光落在我搭在张三肩上的手上，冰冷幽怨。
「疯的是你。」他薄唇轻启，声音没有一丝波澜。
我脑中却同步响起另一个声音：「手！手！终于拿开了！回去就把张三调去守城门！」
我：「……」
这到底是怎么回事？
「楚少卿，您这是做什么？」张三吓得脸都白了，说话都带着颤音。
楚聿压根没看他，径直走到我面前，攥住我的手腕就把我往外拖。
他的手很凉，力气却大得惊人。
「你放开我！楚聿，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，成何体统！」我挣扎着，心里却乱成一团麻。
他恍若未闻，只一个劲地拖着我往前走。
脑子里的声音却在咆哮：「闭嘴！再不走，下毒的人就要跑了！这蠢货怎么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！」
下毒？
我心头一凛，下意识地看向那摊狼藉。
酒楼老板和伙计已经围了上来，个个面如土色。
楚聿把我拖出酒楼，近乎粗暴地塞进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里。
车帘落下，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喧嚣。
他松开我，在对面坐下，随即闭目养神，仿佛刚才那个失态的人不是他。
我揉着被他捏红的手腕，在心里默念了一句：「楚聿是个王八蛋。」
他长长的眼睫猛地一颤。
有反应！
我心里一跳，又想：「又狗又瞎，天下第一大王八蛋。」
他捏着眉心的手指，指节瞬间绷紧，泛出青白。
真的能听见！
我看着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，心中涌起一股荒谬绝伦的感觉。
我和楚聿，从我代兄长沈知入朝为官那天起，就注定八字不合。
我爹是手握兵权的护国大将军，功高震主。
楚聿他爹是当朝丞相，文官之首，天天琢磨着怎么削弱武将势力。
我们俩，天生的政敌。
五年来，不是东风压倒西风，就是西风压倒东风。
我烧他藏书阁，他告我爹养私兵。
我断他查案的线索，他搅黄我妹妹的亲事。
京城上下谁不知道，将军府小将军沈知和大理寺少卿楚聿势同水火。
可现在……
这个死对头不仅救了我，好像还……暗恋我？
「你看够了没有？」他冷不丁地睁开眼，眸色深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