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

更新时间:2025-09-18 05:32:58

我娘子是谷内最厉害的蛊师。

乐此不疲的给她大师兄的娘子下了十年蛊毒。

只因她的竹马师兄最会解蛊毒了。

我劝阻过无数次,她却斩钉截铁:【我师兄解得开。】

直到那日,那名可怜的女子,命丧黄泉。

一、

大师兄踹开院门的时候,我正在院子里劈柴。

他一身白衣,怀里抱着他刚刚断气的妻子。

我娘子的杰作。

他看也没看我,径直走向屋内。

我听见我娘子惊喜的声音:【大师兄?你怎么来了!】

声音戛然而止。

我没有进去,只是沉默地继续劈我的柴。

一下,又一下。

木屑纷飞中,我想起了我与妻子的相识。

那年她五岁,赤着双脚站在试蛊石前测试。

我八岁,是苗疆谷中最不起眼的扫洒杂役。

试蛊石亮起的刹那,整个会场鸦雀无声。

那光芒几乎要刺瞎人的眼睛。

百年来从未有人让试蛊石亮到这种程度。

大长老走下高台,亲自将她抱起:

【从今日起,你便是我的关门弟子,排行第七。】

人群哗然中,我正握着扫帚清扫看客们落下的果壳。

从此苗疆谷多了个天才少女,而我成了专门打扫她练蛊场的杂役。

她总是追在大师兄身后,像只活泼的雀儿。

大师兄练蛊,她就在旁边看着。

大师兄捉虫,她就帮着递竹筒。

大师兄被罚跪,她偷偷揣着糯米糕去陪他。

【大师兄最厉害了,】她常常对我说,眼睛亮晶晶的,【没有他解不开的蛊。】

十岁那年,她炼出了第一只蛊。

那虫子通体碧绿,在她掌心蠕动。

她兴奋地跑去给大师兄看,却被大师兄斥责太过危险。

那天晚上,我发现她独自躲在蛊园后哭。

我递给她一方手帕,她接过去,突然说:【你从来不问我为什么炼蛊。”】

【每个人都需要一件擅长的事。】我说。

【大师兄说,蛊毒不是玩闹,是责任。】她擦干眼泪,语气忽然坚定起来,【但我偏要和他玩。】

从那以后,她开始给大师兄下蛊。

有时是让人打喷嚏的痒蛊,有时是让人说真话的言蛊,有时是让人做噩梦的魇蛊。

大师兄每次都无奈地笑笑,轻松化解,然后揉揉她的头:【小七,还要再练练。】

她在这游戏中乐此不疲,仿佛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。

直到大师兄从江南带回那个女子。

那是个温柔似水的姑娘,怕虫子,却让大师兄眼里有了从未有过的光。

他们成亲当天,十五岁的小七在后山枯坐了一夜。

我远远守着,看见她的肩膀在月光下微微颤抖。

第二天清晨,她走到我面前,眼睛肿得厉害,语气却平静得吓人。

【你愿不愿意娶我?】

我知道她不爱我,也知道她爱的是谁。

但从八岁那年起,我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她。

我点了点头:【好。】

我们的拜堂简陋得可怜。

没有宴席,没有宾客,只有两盏红烛。

我穿着新衣接她,她穿着鲜红的嫁衣等我,眼睛却透过我看着远方。

洞房夜,她没让我碰她。

她坐在窗边仔细擦拭她的蛊筒。

【别管我,也别劝我。】她说,声音冷得像山间的雪,【我给你名分,你给我清净。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