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文雅躲进宿舍楼下的角落,背靠着冰冷粗糙的墙面,才允许呼吸变得急促。失落感并非尖锐的疼痛,而是像潮水般漫涌上来的、沉重又湿冷的钝痛,一点点淹没胸腔,压得人透不过气。眼眶又酸又胀,但她死死咬着唇,不让那点水汽汇聚滴落。这泪一旦流涌出来,便是坐实了这份难堪。
手机屏幕亮起,是高中闺蜜姐妹群里的关切问询。唐文雅指尖颤抖,飞快地打字:“被拒啦~没事!意料之中!”后面跟着一个夸张的笑脸表情。仿佛先一步用自嘲堵住所有人的嘴,就能为自己保留最后一点摇摇欲坠的尊严。
夜幕低垂,唐文雅坐在女生寝室里的书桌前,对着摊开的课本发怔,书本上的字迹怎么看都是那样的模糊不清。最初的灼热羞耻和剧烈失落渐渐沉淀下去,一种巨大的空虚感升腾起来,心里空落落的,像被掏走了一块什么。
但很奇怪,在这片空旷的废墟之上,某种难以言喻的轻松感,竟然也悄悄探出头来。那场持续数年的、内心兵荒马乱的暗恋,那些辗转反侧的猜测、欣喜若狂的瞬间、患得患失的煎熬,终于在此刻,迎来了一个确凿的、尽管不那么美好的结局。
不必再猜了。不必再等了。
唐文雅长长地、长长地呼出一口气,仿佛将一颗沉甸甸的石子终于吐了出去。窗外的风停了,楼下的喧闹也散了。世界重归寂静。
她合上根本看不进去的书本,心想:明天,大概会是一个新的开始。
第四章:同居生活的开始
葛云浩在大三时,结交了一个女朋友林梦儿,她正如葛云浩所说,是个丰乳肥臀的女子。而唐文雅,依旧是那个默默喜欢着葛云浩的女孩。唐文雅的家庭条件很好,父母在外做生意,经常给她打钱,每次都是一万两万的。她总是很大方地拿出钱来,三个人一起消费。
那年夏天,汉江市的天气热得像一个巨大的蒸笼,而大学寝室里只有风扇在嗡嗡作响,吹来的风都是热的。唐文雅看到葛云浩和林梦儿热得难受的样子,心中不忍,主动找到他们商量外出租住空调房的事情。他们看中了一套小两室一厅的空调房,租金要两千多。葛云浩囊中羞涩,想要打退堂鼓。唐文雅却毫不犹豫地主动承担了一千六百块钱的租金,并且承诺电费由她来支付,水和网费双方平摊,这样葛云浩和林梦儿每个月只要承担五百多就可以了。
为了让葛云浩和林梦儿住得更加舒适,唐文雅还以他们不住小房间为由,将主卧让给了两人,自己住在较小的次卧里。她的内心其实很苦涩,但是她愿意为了葛云浩做任何事情。很多个晚上,当葛云浩和林梦儿在主卧里共赴云雨,发出呻吟声的时候,唐文雅都是赤脚站在门外偷听。她的泪水在眼眶里不停地流淌,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抛弃的孤儿,明明深爱着葛云浩,却只能躲在黑暗的角落里,品尝着这份苦涩的爱情。
唐文雅终身难忘的,是在林梦儿过生日那天,三个人一起吃饭时都喝了些酒,葛云浩和林梦儿借着微醺的醉意,相拥着回到出租屋后就进了主卧里别上门,而将唐文雅一个人丢在了客厅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