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只是点了点头,说:“好好学习。”
半个月后,我载誉而归,脖子上挂着金牌,手里捧着鲜花,在机场接受媒体的采访。等我终于回到家,打开手机,看到的却是苏晴发来的一条长长的分手短信。内容很俗套,无非是我不在的时候,总有嫉妒我的人在她耳边挑拨离间,说我在外面如何如何,她听得多了,累了,不想再继续了。
我没有愤怒,没有挽留,甚至连一句追问的电话都没有打,只是平静地回了两个字:“好的。”
挂掉电话,我感到的竟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。仿佛一首过于喧嚣、过于复杂的交响乐终于进入了休止,世界清净了。
我轻易地放弃了别人梦寐以求的爱情,正如我当年轻易地忘记了那个电话号码一样。我对情感的理解,贫瘠得像一片沙漠。我所有的天赋,都点在了音乐上,以至于在人生的其他领域,我笨拙得像个初学者。
大学,毕业,留校任教。我的人生在音乐的轨道上一路绿灯,顺风顺水。我成了音乐学院最年轻的副教授,身边不乏主动示好的异性,但我都敬而远之。我害怕处理复杂的情感关系,那比巴赫的赋格曲要难上一万倍。
林晓芳这个名字,和那道我从未亲眼见过、却被孟佳刻在我心上的疤痕,被我彻底锁进了童年的旧箱子,贴上了层层封条,我以为,它再也不会被打开了。
三
一晃,我三十岁了。
朋友“胖子张”开的音乐培训班,遇到了大麻烦。他花重金请来的、负责民乐教学的古筝老师,被另一家机构挖了墙角,撂下一堆学员,拍拍屁股就走了。胖子张火急火燎地给我打电话,声音都快哭了,说这批学员里有好几个是准备考级的,要是耽误了,他这培训班的牌子就砸了,求我务必帮忙找个高手来救场。
有水平的民乐老师本就凤毛麟角,临阵救火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