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摇摇头,没说话,只抬眼看了看我。那眼神复杂,似乎少了点平时的冰碴子。
我挠挠头:“那什么……药我让他们重新煎了。以后你入口的东西,我亲自过目。”
她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
我厚着脸皮坐下,舀起一勺新送来的小米粥,吹了吹,递到她嘴边:“趁热吃点?”
她愣了一下,睫毛颤了颤,居然没拒绝,微微张口吃了下去。
我心头一喜,一边喂一边嘴欠:“美人抱恙犹可怜,不如跟我吃烤串?”
她立刻瞪我一眼,虚弱却力道不减。但苍白的脸上,似乎透出点极淡的血色。
嘿,有戏!
喂完粥,我又守着她喝了药。看她皱着眉咽下苦药,我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掏出块油纸包的冰糖:“喏,去去苦味。”
她迟疑一下,接过含进嘴里。指尖不经意擦过我的掌心,软软的,凉凉的。
我嗓子有点干,轻咳一声:“那什么……你歇着。晚上我再来看你。”
走到门口,我回头看了一眼。她正望着窗外,侧脸在微光里显得格外柔和。
结果没等到晚上,下午顾清云就发起了高烧,浑身烫得吓人,人也迷糊起来。显然是白天受了惊,又着了凉。
我急得团团转,把府里老大夫骂得狗血淋头:“废物!烧都退不下去!”
现代人的知识在我脑子里打转。物理降温!对!
我让人打来凉水,亲自拧了毛巾,敷在她额头上。一遍遍换水,擦拭她滚烫的脖颈和手臂。
她的手无意识地抓着衣襟,眉头紧锁,嘴里喃喃说着胡话,依稀是什么“爹……娘……快跑……”。
我心里不是滋味。这女人,心里藏着多少事?
擦到手腕时,她忽然反手抓住我的手指,攥得死紧,像是抓住救命稻草。
“冷……”她哆嗦着,往我这边靠。
我僵住了。她的手心烫得惊人,细腻的肌肤贴着我粗糙的手指,一种异样的感觉窜上来。
犹豫了一下,我咬咬牙,脱了外衫,掀开被子一角躺进去,小心翼翼将她滚烫的身子搂进怀里。
她立刻像猫儿一样蜷缩起来,脸贴在我胸口,呼吸灼热地拂过我的皮肤。
老子两辈子没跟女人这么亲近过,身体瞬间绷成铁板,动都不敢动。她柔软的身躯紧贴着我,发顶的香气混着药味往鼻子里钻。
我一遍遍告诉自己:这是救人!这是救人!
可怀里这温香软玉,实在他娘的考验定力!
就这么僵持着,不知过了多久,她的呼吸渐渐平稳,体温也降下去一些。我松了口气,轻轻想抽身。
她却哼唧一声,胳膊软软搭在我腰上,睡得正沉。
得,走不了了。
我看着怀里的人,睡着的顾清云没了平时的清冷疏离,显得脆弱又依赖。心里某个地方,莫名其妙软得一塌糊涂。
行吧,当回君子。
第二天顾清云醒来时,烧已经退了。她发现自己窝在我怀里,而我睁着俩熊猫眼,一脸正气(实则僵硬)地看着屋顶。
她猛地弹开,脸颊绯红,扯过被子把自己裹严实,眼神又恢复了警惕,还带着点羞恼。
“你……你怎么在这?!”
我讪讪起身,活动一下发麻的胳膊:“昨晚某人发烧,抓着我不让走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