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一把推开她，先去看顾清云：“没事吧？”
她摇摇头，但嘴唇抿得死紧，额角渗出细汗。我一眼瞥见她袖口下微微发红的手背，火气“噌”地就上来了。
“李莽！”我扭头喝道，“把今天经手顾医生药材、煎药的人，全给我拘到前厅！一个都不准漏！”
我又指着柳飘飘，冷笑：“你也滚过来！”
前厅里，气氛肃杀。一众丫鬟仆役跪在地上抖得筛糠似的。柳飘飘站在一旁，眼神躲闪，却还强装镇定。
我扫过那些药渣，鼻子动了动——除了原本的药香，似乎混进了一丝极淡的、不和谐的酸涩气。老子当年在米其林后厨，鼻子可是练出来的！
“谁负责煎药？”我问。
一个小丫鬟颤巍巍抬头：“是、是奴婢……但奴婢一直守着，寸步未离……”
“中途可有旁人靠近？”
小丫鬟偷偷瞟了柳飘飘一眼，立马低头：“没、没有……”
柳飘飘立刻尖声道：“大帅！您莫非怀疑我？我可是一片好心过来探望，谁知她……”
我懒得理她，蹲下身，用手指沾了点未干的药汁捻了捻，又凑近闻了闻。那丝酸涩气更明显了。
“煮药的陶罐碎片呢？”我问。
李莽立刻将碎片捧来。我拿起最大的一块，仔细看内壁残留——除了深褐色药垢，似乎有些不起眼的细微白色粉末沾在缝隙里。
我心里有了数。站起身，目光冷冷扫过柳飘飘和她身后几个心腹丫鬟。
“都不承认是吧？”我咧嘴一笑，露出白牙，“行。老子请你们喝点好东西。”
我转头对厨房吩咐：“去，熬一大锅十全大补汤来！用料给我足！人参、黄芪、当归、茯苓……一个都不能少！再给我加二两黄连，三钱巴豆！”
底下人一片哗然，柳飘飘脸都绿了。
很快，一大锅热气腾腾、味道诡异的“十全大补汤”抬了上来。
我皮笑肉不笑：“来，今日凡靠近过小楼的，有一个算一个，都给老子灌一碗下去！不是说补身子吗？老子给你们好好补补！”
亲兵立刻上前，不管那些丫鬟怎么哭喊求饶，捏着鼻子就灌。
柳飘飘吓得连连后退：“大帅！我不喝！我没病！”
“哦？”我挑眉，“你不是说一片好心吗？喝碗补汤表表心意，怎么了？”
眼看亲兵逼近，柳飘飘尖叫：“是麝香！我、我就放了一点点麝香粉！只是想让她难受几天，怀不上孩子而已……没想害命啊大帅！”
厅里瞬间死寂。
麝香！这毒妇！顾清云本就体弱，这玩意儿用多了能要命！
我气得额头青筋直跳，指着柳飘飘，当场吟诗开骂：
“本是同根生，相煎何太急！
毒如蝎心肠，发配去养鸡！”
“李莽！把这毒妇给我关进后院鸡圈旁边的杂房里！没老子的命令，谁也不准放她出来！让她天天跟鸡鸭为伍，吃糠咽菜，好好清醒清醒！”
柳飘飘彻底傻了，哭嚎着被拖走：“大帅饶命啊！我再也不敢了……”
处理完这糟心事，我赶紧往回跑。顾清云靠在榻上，脸色依旧不好，额发被虚汗打湿，贴在雪白的脸颊边。
“怎么样？还有哪不舒服？”我凑近了问，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药香混着汗气，心里揪得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