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和刘主任同时扭头看他。
老赵咽了口唾沫，继续说：“这手机这么大个玩意儿，它估计也嚼不烂，吞下去的可能性不大，但要是真吞下去……以它现在的肠胃情况，没准儿……没准儿真能快点原样拉出来？”
刘主任眼睛瞬间亮了，跟探照灯似的：“哎！老赵！有道理啊！消化不好，肠道蠕动快！小韩，你看，有门儿！”
我真是被这俩人的脑回路打败了：“不是，二位，就算它真能拉出来，那得等多久？一小时？一天？咱们就在这儿干等着？那大妈能等？”
刘主任一看有了一丝渺茫的希望，立刻来了精神：“等！必须等！等就有希望！总比直接赔钱强！老赵，你赶紧，去给大锤喂点促消化的药……不不不，喂点润肠的！让它加把劲！”
老赵一脸为难：“主任，那药不能乱喂啊……”
“哎呀，特殊情况特殊处理！快去！”刘主任推了老赵一把。
我赶紧拦住：“别别别！主任您可别乱来！再给它喂出个好歹，咱罪过更大了！就正常观察！正常观察就行！”
3
得，就这么着，我们仨，加上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游客，还有那个一刻不停嚎哭录像的大妈，开始了漫长的——等老虎拉屎。
那场景，现在想想都绝了。
一群人类，围着世界上最凶猛的猫科动物之一，什么都不干，就眼巴巴地等着它排泄。说出去都没人信。
大妈每五分钟就要嚎一次：“我的手机啊！你们到底管不管啊！动物园欺负人啊！”
刘主任就每五分钟上去陪一次笑脸：“大姐，再等等，再等等哈，我们专家正在努力，正在想办法从生理上解决这个问题……”
大妈：“解决个屁！我看你们就是拖延时间！我要上网！让网友评评理！”她那个旧手机都快举到我脸上了。
围观的人也是议论纷纷。
“能拉出来吗？估计够呛吧？” “嘿，这新鲜啊，第一次见等老虎屎的。” “这大妈也是，自己手机拿不稳。” “园方也有责任吧，栏杆缝隙确实有点大。” “快拍快拍，发抖音肯定火！”
我靠在一旁的栏杆上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我这兽医当得，真他娘的憋屈。早知道还不如去宠物医院给猫狗绝育呢，至少没这么离谱的事儿。
刘主任时不时蹭过来，满头大汗地催我：“小韩，真没别的办法了？要不……弄点麻醉枪？给它麻翻了，咱进去拿？”
我瞪他一眼：“主任，麻醉是那么好弄的？剂量小了，它蹦起来给我们来个团灭。剂量大了，直接睡过去醒不来，这责任您担还是我担？再说了，为个手机，冒这风险？值当吗？”
刘主任缩缩脖子，不吭声了，过了一会儿又唉声叹气：“那怎么办啊，这得等到猴年马月去啊……我的奖金啊……”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，眼看就快下午了。大妈嚎累了，改成坐在一边骂街，中气十足，词汇量极其丰富。围观群众换了一拨又一拨，网络上的视频估计都已经发酵了。
我都快绝望了，心里盘算着这月工资得扣多少。老赵倒是尽职尽责，一直紧紧盯着大锤的动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