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. 莫高窟的壁画密码
敦煌的风裹着沙粒打在脸上，像有人用细砂纸反复打磨。顾昭他们躲在莫高窟外的破庙里，老金正蹲在供桌旁改装RPG，焊枪的火花照亮他脸上的皱纹："这破玩意儿要是炸了，咱们可就真成壁画里的飞天了。"
苏璃坐在供桌另一侧，手里捧着半块壁画残片。残片上的飞天衣袂飘飞，可顾昭总觉得那些线条有些奇怪——原本应该流畅的飘带，此刻却像被人用尺子量过般生硬。他用指尖轻轻拂过残片边缘，逆熵系统的数据流突然涌出来，在残片表面投射出淡蓝色的网格："这是巴纳德星人的时间锚点标记。"
"96号窟，"苏璃的声音很轻，"弥勒佛的背光里。他们用唐代颜料的成分做伪装，光谱分析显示，颜料层的分子结构里嵌着纳米级的金属丝。"她抬起头，眼睛里映着庙外的残阳，"上一次循环，你炸锚点时，我透过芯片看到了记忆——巴纳德星人的母星三百年前就毁了。他们需要的不是地球，是人类的生命能量。每激活一个锚点，就能抽取十万名成年人的十年寿命，转化成跨维度燃料。"
老金突然"哐当"一声放下焊枪："合着咱们就是移动充电宝？那管理局那帮孙子呢？"
"他们是巴纳德星人的代理人。"苏璃摸了摸颈后的芯片，"用普通人的性命换取他们的技术升级。上个月在三星堆发现的青铜神树，就是他们的总燃料管道接口。"
顾昭捏紧了口袋里的月球碎片。碎片此刻烫得惊人，像是要把他的裤子烧出个洞。他想起2077年的记忆——反抗军在月球背面发现了巴纳德星人的星舰残骸，驾驶舱里的日志写着："地球是最佳燃料源，需在2030年前完成12个锚点部署。"
"清道夫还有多远？"他问。
苏璃闭上眼，颈后的芯片突然泛起微光："三公里。他们带着时间枪，能冻结局部时间流速。"
"老金，你带RPG去引开他们。"顾昭扯下实验室的白大褂，露出里面的黑色战术背心，"我和苏璃去96号窟。记住，用灵能推进剂打他们的时间枪，能让他们的时间锁失效三十秒。"
老金把RPG往肩上一扛，咧嘴笑了："放心，老子当年在边境线跟毒贩子干仗，这玩意儿可是救过命的。"他顿了顿，又补了句："小顾，上回你说要请我吃兰州拉面......等干完这票，我请你吃十碗。"
吉普车卷着沙尘驶向莫高窟时，苏璃突然开口："顾昭，你知道吗？芯片里有段记忆，是关于月亮的。"她望着车窗外渐沉的夕阳，"巴纳德星的月亮是紫色的，上面有会发光的苔藓。母星毁灭前，我妈妈带我去看过......"
顾昭的手指轻轻覆上她的手背。少女的手很凉，像块在沙漠里晒了一整天的玉。他能感觉到她的颤抖，不是因为害怕，而是因为某种压抑的情绪正在翻涌。
96号窟的洞门半掩着，风卷着沙粒从门缝里钻进来。顾昭用逆熵系统扫描了洞内的情况——空气里的时间乱流比外面强三倍，说明锚点就在附近。苏璃走到弥勒佛像前，指尖轻轻拂过背光的颜料层："就是这里。"
颜料层在她的触碰下突然剥落，露出里面银色的金属外壳。顾昭接过月球碎片，碎片刚碰到金属表面，整个洞窟就开始震动。金属外壳缓缓打开，露出里面紫色的液体——那是巴纳德星人的"时间燃料"，每一滴都能让周围的时间流速加快十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