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张师傅，不是我不想回去，是王厂长的态度问题。"我认真地说，"如果他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，我回去也没意义。"
"那你想怎么样？"
"很简单，让他当着所有工人的面，正式道歉，承认自己的错误。然后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。"
老张吃了一惊："当着所有人的面？王厂长能同意吗？"
"不同意就算了，反正我不着急。"我耸耸肩，"大不了我跳槽，华东机械已经联系我了，开出三十万年薪。"
"三十万？"老张瞪大眼睛，"比现在高不少啊。"
"是啊，而且还是技术总监的职位。"
老张沉默了一会儿，然后叹气："看来王厂长这次真的惹错人了。小林，你技术好，到哪都不愁。但是我们这些老家伙就不行了。"
"张师傅，您别担心。我跟您没仇，就算我走了，也会把相关的技术资料留给您。"
"那倒不是这个意思。"老张摆摆手，"我是觉得，咱们厂好不容易培养出你这么个人才，就这么流失了，太可惜。"
确实可惜。但这能怪谁呢？
下午两点，我的手机又响了。
这次是张总亲自打来的。
"小林，王厂长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，正在写检讨书呢。"
"哦？"我有些意外，"他真的愿意道歉？"
"当然，而且是当着全厂职工的面道歉。明天上午十点，全厂大会，你来不来？"
我想了想："我会去的。不过张总，光道歉还不够。"
"你还有什么要求？"
"第一，恢复我的全年奖金。第二，王厂长必须保证以后不会再有针对性的打压。第三，给我一个书面的道歉信。"
张总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，然后说："前两个没问题，第三个我需要跟王厂长商量一下。"
"好，我等您的消息。"
5
第二天上午九点五十分，我准时出现在厂里的大礼堂。
礼堂里坐满了人，全厂三百多名员工几乎都到了。大家看见我进来，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。
我找了个后排的位置坐下，静静地等待。
十点整，张总走上台。
"各位同事，今天召集大家开会，是为了解决一个严重的管理问题。"张总的声音在话筒里显得格外严肃，"昨天的生产事故，给公司造成了重大损失，也暴露出我们管理上的问题。"
台下一片安静，大家都知道今天的会议不同寻常。
"现在，请王厂长上台。"
王厂长走上台的时候，脸色苍白，额头上还有汗珠。平时那种趾高气扬的样子完全不见了。
"各位同事..."王厂长拿起话筒，声音有些颤抖，"我...我今天要向大家道歉，特别是向林浩同志道歉。"
台下开始有窃窃私语声。
"昨天上午，因为林浩同志迟到一分钟，我做出了扣除他全年奖金的决定。这个决定是错误的，是不公正的。"王厂长的声音越来越低，"林浩同志是我们厂的技术骨干，五年来为公司做出了巨大贡献。我不应该因为一点小事就对他进行严厉处罚。"
我坐在台下，静静地听着。
"更严重的是，我的错误决定导致了昨天的生产事故。由于林浩同志拒绝工作，生产线出现故障，造成了巨大的经济损失。这完全是我的责任。"
王厂长顿了一下，然后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："我向林浩同志道歉，也向全厂职工道歉。我保证，今后绝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