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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林浩！你迟到了一分钟！"
王厂长的咆哮声在车间里回荡，所有工人都停下手中的活，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车间入口。
我看了眼手表，上午八点零一分。确实迟到了一分钟。
"王厂长，路上堵车，就迟到了一分钟。"我平静地解释道。
"一分钟也是迟到！按照厂规，迟到扣当月工资百分之十。但是你，连续三个月迟到，我决定扣除你全年奖金！"王厂长得意洋洋地宣布。
车间里传来窃窃私语声。工人们都知道，我的全年奖金有十二万，这对一个普通工人来说不是小数目。
"凭什么？我前两次迟到都是因为加班到半夜，第二天起不来。这次是堵车。"我争辩道。
"加班是你的本职工作，不是迟到的理由！再说，别人怎么不迟到？"王厂长冷笑，"你别以为技术好就能为所欲为，这里是我说了算！"
我深吸一口气。作为这条生产线的核心技术员，我已经在这里工作了五年。每次设备出问题，都是我第一个冲上去。每次技术改进，也是我主导完成。可是现在，因为区区一分钟的迟到，五年的奖金说扣就扣。
"行，你说了算。"我脱下工作服，"那从今天开始，我就按时上下班，不加班，不主动维修设备，严格按照岗位职责执行。"
"你威胁我？"王厂长脸色涨红。
"不是威胁，是配合。既然你觉得我可有可无，那我就真的让自己可有可无。"我将工作服扔在地上，"反正奖金没了，我还费什么力气？"
周围的工人面面相觑。老张小声提醒我："小林，别冲动，王厂长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。"
我摇头："张师傅，我已经忍了他三年了。今天这事，我绝对不能忍。"
王厂长指着我："好，你有骨气！那就让我看看，没有你这条生产线还能不能转！李副手，你接替林浩的位置！"
李副手是个马屁精，平时只会拍马屁，技术水平一般。他慌张地摆手："王厂长，我...我不如林师傅专业..."
"别废话！一个破技术员而已，谁都能干！"王厂长不耐烦地挥手。
我冷冷一笑，走到自己的工位前，开始收拾个人物品。五年来积累的各种设备维修记录、技术改进方案、故障排除手册，我一样不落地全部带走。
"你拿这些干什么？这些是公司财产！"王厂长突然意识到不对。
"这些都是我个人整理的笔记，用的是我自己买的本子，怎么就成了公司财产？"我把厚厚一叠资料夹在腋下，"再说，反正你觉得谁都能干我的活，要这些有什么用？"
王厂长被噎得说不出话。这些资料确实都是我用业余时间整理的，从法理上说属于我个人财产。
"行！你给我等着！"王厂长恶狠狠地放话，"我倒要看看没有你，这生产线会不会停！"
我没再理他，收拾完东西直接离开车间。
刚走到厂门口，就听见身后传来机器异常的声音。回头一看，李副手正手忙脚乱地在操作台前忙活，额头上全是汗。
三号生产线的切割设备开始发出刺耳的噪音，这是轴承磨损的征象。按照正常程序，应该立即停机检查，更换轴承。但李副手显然不知道这个常识，还在继续运转设备。
我停下脚步，看了一会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