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水视线移向红蝶，那一瞬，雪眸化柔，轻唤：“阿璃，过来。”
阿璃——红蝶前世乳名，自她口中失传千年，今朝乍响，如雷劈魂。
红蝶身子一晃，几乎不受控制地迈出半步。
王林伸手，握住她腕，掌心滚烫。
“她过去，”他抬眼，声音不高，却字字炸耳，“问过我了吗？”
清水神色不变，天地温度却陡降，井面“咔咔”结霜。
“师弟，你欲拦我？”
“师兄，你欲带走我女人？”
一句“我女人”，惊得红蝶心口骤停，雪颊飞霞，又羞又急：“王林，休得胡言！”
清水眼底，温意终于崩裂，露出森寒裂口：“她是我女，轮不到你放肆。”
王林向前一步，把红蝶整个挡在身后，脊背笔直，像一柄出鞘的剑，迎上帝仙之威。
“师兄，上辈子我敬你，这辈子我一样敬你。”
“但——”
“上辈子我欠她一条命，这辈子谁来伸手，我斩谁。”
凡胎肉身，在踏天威压下“咔咔”作响，骨缝渗血，他却连眉都没皱。
清水抬手，规则化链，亿万道则，凝为一根透明手指，缓缓压向王林。
“让开。”
指未落，大地已沉三尺，老槐爆成木屑，凡人昏厥。
红蝶尖叫：“爹！不要——”
她扑上去，抱住王林腰，雪背对向那根规则之指，竟要以身相护。
清水眸光一颤，手指顿在半空。
王林低叹，反手把红蝶搂进怀里，掌心覆她后脑，声音轻得像叹息：
“傻姑娘，叔叔哪用得着你挡。”
话落，他抬头，看向清水，目光平静，却透出踏天者俯瞰万古的威：
“师兄，我封了修为，你封不住我的道。”
“今日，你带不走她。”
清水沉默，规则之指悬而不落，天地似被按下暂停。
许久，他开口，声音低哑：“你可知，她与我血脉相连，你与她……是伦理天堑。”
王林嗤笑，低头，在红蝶发顶落下一吻，声音散漫，却霸道至极：
“天堑？老子修的就是填天之道。”
“别说天堑，便是深渊，我也填平给你看。”
红蝶身子一颤，眼泪毫无预兆地滚下来，落在他衣襟，烫出一个洞。
清水闭眼，再睁，眼底寒意褪尽，只余疲惫：
“王林，你护得住她一时，护得住一世？”
“护得住。”王林答得干脆，“护不住，就斩了这世。”
清水深深看他一眼，规则之指缓缓消散，天地威压尽去。
“好，我给她一世。”
“但——”他抬手，一点朱砂光没入红蝶眉心，“血脉封印，我留给她选择。”
“若她愿随我回，你不得拦。”
“若她愿留……”清水声音低下去，“你需以道誓，护她无伤。”
王林举手，三指指天：“逆仙为誓，王林此生，护红蝶无伤，违之——道消身殒，永坠轮回。”
誓言落，天地共鸣，一道血痕自他眉心浮现，像一枚朱砂，与红蝶额间那点，遥遥相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