谷内,红蝶靠在冰壁,望着那道背影,雪眸轻颤,久久无言。
【王林内心OS:上一世,你们拿她当炉鼎,这一世,老子让你们连灰都不剩。】
他转身,火光已灭,月光却亮,照他眉目,冷峻如刀。
“红蝶。”
“嗯?”
“利息,先收一点。”
“什——”
红蝶未反应过来,王林已俯身,薄唇贴她额心,轻轻一吻,像雪花落玉,一触即离。
“晚安,侄女儿。”
“……王林!!”
雪谷中,炸起羞怒娇喝,惊起寒鸦无数。
雪谷夜残,风收雪止,东方泛起蟹壳青。
王林负手立于冰壁之巅,麻衣猎猎,像一面旧旗,猎猎作响却从不折腰。
红蝶在谷底打坐,锁灵环金光流淌,隔绝了外界所有窥视。
【王林内心OS:上一世,我带她逃,逃得遍体鳞伤;这一世,先教她——等。】
“走了。”他一步滑下冰壁,靴底碾碎浮冰,声音轻,却惊起红蝶长睫。
“去哪?”
“化凡。”王林抛给她一只斗笠,“叔带你下乡体验生活。”
红蝶:“……”
……
三日后,朱雀星南境,落霞镇。
小镇不大,一条青石街,两排老槐树,日头刚上屋檐,已有炊烟斜斜插入瓦蓝的天。
街口,麻衣青年支起一个小摊,木牌歪写:曾氏糖葫芦——五文钱一串,甜掉牙概不负责。
红蝶雪衣换成素青长裙,鬓边别朵山里红,低头拨弄铜炉,火光映得雪颊飞霞。
她负责熬糖,王林负责插山楂,两人肩碰肩,像一对刚成亲的小夫妻。
“糖稀别搅太快,气泡进多了,一口下去牙缝全粘。”王林随口指点,顺手抹过她唇角糖渍,指腹在她软唇上停半息,又若无其事收回。
红蝶耳尖通红,抬脚踩他靴尖,细声骂:“登徒子!”
【王林内心OS:侄女儿真凶,但脚劲软得像猫。】
“来咯——糖葫芦——”王林拖长嗓子,声音清朗,惊得槐树上的麻雀扑棱四散。
街坊围拢,小崽子们吮着手指,眼珠子黏在红艳艳的糖衣上。
“掌柜的,来两串!”
“好嘞!”王林递糖,收钱,动作麻利,像混迹市井多年的老油子。
红蝶看得发呆,悄悄传音:“你堂堂逆修,竟真做得来这些?”
王林侧首,冲她一笑,齿列森白:“修道先修心,化凡先化骨。老子卖的不是糖,是人间。”
一句话,像兜头冷水,把红蝶浇得愣住。
她低头,看糖稀翻滚,咕嘟咕嘟,像极了她此刻胸腔里莫名的热。
……
日落西山,小摊收市。
王林把最后三串糖葫芦塞到她手里,“喏,加班费。”
红蝶轻咬一口,糖衣碎裂,酸里透甜,她眯起眼,像只被顺毛的猫。
“王林,你说这糖像人生,可人生为何先酸后甜?”
王林收拾铜锅,头也未抬:“因为天道姓酸,老子姓甜。”
街坊大笑,红蝶也忍俊不禁,唇角梨涡浅浅,像雪里突然盛开的迎春。
【王林内心OS:原来她会这样笑。】
……
夜深,小镇灯火次第灭,只余更夫梆子远响。
王林租了间老宅,青瓦木窗,院里有井,井边一株老梅,月光下像一树凝固的雪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