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快亮时，她才敢打开窗，楼下香樟树的叶子挂着水珠，鸟叫得清脆。穆菁靠在窗边叹气，也许只是老楼太安静，才让她胡思乱想。她没料到，这只是老楼秘密的开始。
第二章 凌晨的楼梯间
头两周的日子过得像杯温吞水，平静得没起一丝波澜。穆菁在住处附近的一家设计公司顺利入职，上班路不过十分钟脚程，连早高峰的拥挤都沾不上边。唯一的小插曲是那部老电梯偶尔闹脾气停摆，却总赶在她出门拎包、或是下班掏钥匙的当口，悄没声儿地恢复运行，像是特意迁就她似的。日子一顺，她渐渐把梦里那双渗着寒意的黑布鞋抛到了脑后，连楼下老李每次遇见时念叨的“夜里别走楼梯”，也只当是老住户们听来的陈年迷信，左耳朵进右耳朵出。
周五下午快到下班点，同组的林晓突然拍了拍她的肩膀，语气带着点歉意：“穆菁，刚接到甲方通知，方案得临时调整，今晚估计得加班到半夜了。结束后我送你回去吧？”
“不用啦，我住得近，走回去就行。”穆菁笑着摆了摆手，指尖还在键盘上敲着未完成的设计稿。她刚入职没多久，正想多熟悉业务，还没什么班味，加个班也没觉得辛苦。
等把修改后的方案反复核对完，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了凌晨一点。整栋写字楼里只剩下她和林晓两个人，走廊里的感应灯随着脚步声亮了又暗，显得格外空旷。林晓陪着她走到写字楼门口，又反复叮嘱了两遍“夜里路上小心，有事随时给我发消息”，才转身去取车。穆菁背着装着笔记本电脑和客户文件的包，慢慢走进了凌晨的街道。
马路上没了白日的喧嚣，只有路灯孤零零地立在路边，暖黄的光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，一荡一荡地映在空无一人的人行道上。晚风裹着点雨后的潮气吹过来，带着青草和泥土的清新味，她深吸一口气，倒让熬夜的疲惫散了些。
走到“东风里”小区楼下时，穆菁习惯性地抬头朝三楼的302室看了一眼，窗户黑沉沉的，没透出一点光，和楼里其他住户的寂静没两样。她走到电梯口，伸手按了下行键，可原本该亮起来的指示灯却毫无反应，电梯屏幕上还跳着刺眼的红色字样：“故障维修，暂停使用”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