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后,双肩便传来剧痛。
两个太监死死压着我的肩膀。
“今日,雪儿的脚,你想洗最好,不想洗,也得洗。”
我回头看去,齐玉成死死盯着我,目光冷冽。
他挥了挥手,便有宫人把水放在沈雪脚下。
两个太监抓着我的胳膊,硬生生往水里按。
我死命挣扎,还是挣脱不开,双手终究还是伸进了水里。
沈雪突然惊叫一声。
“呀,洗脚水怎么溅我脸上了,好脏!”
我抬头看去,她下巴上有一颗小小的水珠。
应该是我刚刚挣扎时溅上的。
沈雪抱着齐玉成,眼眶泛红。
“玉成,我不要她洗脚了,这水都溅我脸上了,脏死了。”
齐玉成用衣袖一遍遍擦拭着。
“没事没事,不脏的。”
沈雪没说话,眼中却泛着水光。
齐玉成伸手抚上她的脸。
“你别哭啊,我给你出气好不好?”
他转头恶狠狠的看着我,目光冷的像冰。
“你看看你做的好事!”
话毕,他抬起手,狠狠的给了我一巴掌。
脸上泛起尖锐的刺痛,嘴边好像也有液体流出。
可我却对这些没什么感觉。
比脸颊更痛的,是心。
好像有什么满是裂痕的东西,彻底碎掉了。
他这一巴掌,彻底扇碎了我对他最后一丝的幻想。
也扇碎了他自己。
我却突然笑了。
眼前这个人,不是我的阿成。
我的阿成,从来不会对我这么说话,也从来不会用这种眼神看我,更不会对我动手……
他会记住我所有的喜好,看向我的目光永远温柔,在我受伤的时候,更是心疼不已,恨不得以身替之……
啊……
这样想来,我的阿成原来早就死了。
死在什么时候呢?
大概是逼宫成功的那天晚上吧。
我的视线渐渐模糊起来,嘴角却始终挂着一抹笑。
模糊的视线里,齐玉成表情似乎变了。
不过,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?
不知道为什么,看着挨了一巴掌后,那人反而笑了起来时,齐玉成的心不受控制的慌了。
他清晰的看到,那双眸中的光不见了。
似乎有什么东西碎了,了无痕迹。
他的心中有细密的恐慌开始蔓延。
而看到那人摇摇晃晃的倒下时,他心中慌乱更甚,不自觉的上前一步,把她接在怀里。
“玉成!”
直到听到沈雪哀怨的叫声,他才回过神来,急忙把人扔到太监身上。
“送皇后回去。”
4
我是被手上的湿意唤醒的。
睁开眼,是一双晶亮的眸子,和与黑夜几乎融为一体的身子。
我略微偏了偏头。
果不其然,透过半开的窗户,外面已经是月上中天了。
我万万没有想到,到头来,能在这深宫中,给我一丝慰藉的,是随手给过几餐饭食的一只黑猫。
是啊,走兽尚且念着感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