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和假千金互争京圈太子爷,争了十年。
第一世,我如愿嫁给了他。
婚后人人都说陆承洲宠我入骨,京圈里谁都知道,陆太太的位置只有我这个真千金能坐,他连我随口提的一句喜欢,都会翻遍全球寻来。
第七年纪念日,我挺着孕肚替他挡了商业对手的暗算,躺在抢救室里,却听见他对医生说“保孩子,大人没必要救了”。
意识模糊前,他俯身贴在我耳边,声音冷得像冰。
【当年我要的从来不是你,不过是你养父母手里的科技专利能助我吞并对手,你上赶着嫁过来,就活该做我笼络他们的幌子。】
【如今专利到手,你这枚棋子,也该废了。】
我带着无尽的恨意闭上了眼。
第二世,我把陆承洲送来的求婚钻戒塞给了假千金。
【你去吧,他看你的眼神,从来都不一样。】
本以为这次能全身而退,各自安好。
没想到五年后,陆家的司机开着车,把形容枯槁的假千金送回了家。
她被人从车上扶下来时,我几乎认不出她,曾经爱美的她一头长发被剪得参差不齐,手腕上满是狰狞的勒痕,嗓子也哑得像被砂纸磨过。
假千金金看到我的瞬间,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扑过来,抓着我的胳膊痛哭,气音断断续续从喉咙里挤出来:
【妹,陆承洲根本不爱我,他想娶的从来不是我。】
【他说我的亲生母亲是当年红遍京城的昆曲名角,我眉眼像她,就逼我日日穿戏服扮成我妈当年的样子,给他唱昆曲。】
【我只要敢皱一下眉,他就把我锁在地下室,连水都不给一口。】
【昨天他说看腻了这副模样,要不是司机偷偷把我带出来,我这辈子都出不了陆家的大门。】
假千金回来后就被诊断出重度创伤后应激障碍,日夜被噩梦缠身,不到三个月,就在一次试图逃跑的过程中从高楼坠落,警方最后认定是意外坠亡。
再睁眼,已是第三世。
看着陆承洲派助理送来的限量版珠宝和求婚女伴邀请函,我和假千金面面相觑。
决定都不去,谁爱去谁去。
我睁开眼,是陆承洲派人从法国庄园专门空运来的鲜花。
床头柜上,丝绒盒子敞开着,里面躺着一条钻石项链,切割面在灯光下折射出冰冷炫目的光。旁边是一张更刺眼的烫金邀请函——陆氏集团周年庆暨陆承洲先生私人晚宴邀请,落款是龙飞凤舞的三个字:陆承洲。
多讽刺。
第一世,我就是在这场晚宴上,被他当众选中,戴上了那枚象征“太子妃”身份的戒指,开始了长达七年的噩梦。
最后躺在抢救室里,听着他用冰冷的嗓音对医生说“保孩子”,听着他揭露我只是他谋取我家科技专利的棋子,然后含恨闭眼。
第二世,我学乖了,把戒指塞给了裴音音,以为能各自安好。
结果呢?
五年后,陆家司机把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她送了回来。
曾经明媚爱美的姑娘,头发被剪得参差不齐,手腕上全是勒痕,嗓子哑得说不出话。她抓着我的胳膊,用气音哭诉陆承洲如何逼她扮成她已故的生母、那个红极一时的昆曲名角,如何用变态的手段囚禁她、折磨她。
最后,她没能熬过去,从高楼坠落,警方说是意外。
两世的记忆像淬了毒的冰锥,狠狠扎进我的脑海,恨意蚀骨,几乎要将我撕裂。
我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
这是第三世了。
桌上的珠宝和邀请函,像两张催命符。
房门被轻轻推开。
我抬头,看到了裴音音。
她站在门口,脸色苍白,视线同样落在那个丝绒盒子和大红的邀请函上,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惊恐和绝望,甚至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,身体微微发抖。
我心头一震。
这个眼神……不是平常那个会跟我争抢衣服、首饰、甚至争抢陆承洲注意力的裴音音。
这是经历过地下室、戏服、无尽折磨后的裴音音的眼神。
她也回来了。
一股同病相怜的悲怆和滔天的怒火在我胸中交织。
不能再重蹈覆辙了。一个都不能!
我猛地抓起那张邀请函,看也没看,直接撕成了碎片,扬手扔进旁边的垃圾桶。钻石项链也被我嫌恶地扫落在地,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裴音音被我的动作惊住,愕然地看着我。
我迎上她的目光,声音因为压抑着情绪而有些沙哑,却异常清晰:“这次,我们谁都不去。”
我顿了顿,一字一句地补充,带着彻骨的寒意:“让他,和他的太子妃梦,见鬼去吧。”
裴音音的眼睛瞬间睁大,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,以及一丝绝处逢生般的、微弱的希望火花。她张了张嘴,似乎想确认什么,却又不敢开口。
我走到她面前,拉起她冰凉的手。她的手在微微颤抖。
“音音,”我叫她的名字,不再是充满敌意的“喂”或者“假千金”, “我们都知道了,对不对?”
裴音音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,像断了线的珠子,她用力回握住我的手,指甲几乎掐进我的肉里,哽咽着点头,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。
无需多言,前两世的血泪,已经让我们成了最特殊的同盟。
这时,门外传来妈妈关切的声音:“金金,音音,你们在房间里说什么呢?承洲那边派人送来的东西看到了吗?晚上……”
我和裴音音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。
我提高声音,尽量让语气听起来正常:“妈,看到了。我们正商量晚上穿什么呢。”
裴音音也赶紧擦了擦眼泪,勉强挤出一个笑容。
妈妈似乎放心了些:“那就好,好好打扮,别失了礼数。”
脚步声远去。
礼数?对陆承洲那种人渣讲礼数?
我心里冷笑。
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,屏幕上跳动着“陆承洲”三个字。
像是一条毒蛇在吐信。
我按下接听键,开了免提。
陆承洲那副惯有的、带着几分慵懒和不容置疑的嗓音传了出来,背景音是优雅的钢琴曲:“金金,邀请函和礼物收到了?晚上和音音一起过来,司机七点去接你们。这是个重要场合,别迟到。”
重要场合?是为你挑选新一轮折磨对象的场合吧。
我捏紧了拳头,指甲陷进掌心。
裴音音脸上闪过明显的恐惧。
我深吸一口气,用尽量平静,甚至带上一丝刻意的、赌气般的语调回答:“知道了。”
陆承洲似乎很满意我这副“还在闹脾气但终究会听话”的反应,低笑了一声:“乖,晚上见。”
电话挂断。
房间里一片死寂。
我和裴音音看着地上碎裂的邀请函和滚落的钻石,再看看彼此。
眼中再也没有犹豫和恐惧,只剩下冰冷的决绝和复仇的火焰。
“姐,”裴音音忽然开口,声音还带着哭腔,却异常坚定,“我们……送他一份怎样的‘惊喜大礼’?”
我拉起她的手,走到窗边,看着楼下花园里父母正在悠闲喝茶的温馨场景。
阳光洒在他们身上,温暖而平静。
这一世,谁也别想破坏我们的家,毁掉我们的人生。
陆承洲,你的好日子,到头了。
我转头,对裴音音露出一个冰冷的、带着算计的笑容。
“一份让他终身难忘的大礼。”
夜幕降临,华灯初上。
陆家豪宅今晚更是灯火通明,宛如白昼。
巨大的水晶吊灯将宴会厅映照得金碧辉煌,衣香鬓影,觥筹交错。
京圈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到齐了,空气中弥漫着奢华香槟、高级定制香水和某种心照不宣的期待感。
所有人都知道,今晚的重头戏,不仅仅是陆氏的周年庆典。
更是太子爷陆承洲的“选妃”夜。
虽然没人明说,但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。陆承洲和裴家那对真假千金纠缠了这么多年,是时候该有个结果了。前两世,要么是我裴金金“胜出”,要么是裴音音“得宠”,总之,焦点始终围绕在我们姐妹谁更能入太子爷的眼这件事上。
陆承洲一身量身定制的高定西装,衬得他身姿挺拔。他手持香槟杯,游刃有余地周旋在宾客之间,嘴角噙着一抹志在必得的浅笑。他享受这种被众人仰望、猜测的感觉,享受这种掌控一切的权力感。在他眼里,我和裴音音,不过是两件待他挑选的、精美的藏品。
宾客们低声交谈,目光不时瞟向入口处,又若有似无地扫过陆承洲。
“听说今晚裴家两位千金都会来?”
“可不是嘛,太子爷亲自下的帖,能不来?”
“你们猜,这次会是谁?真千金裴金金?还是那个更像……嗯,更像他心头好的假千金裴音音?”
“我赌裴金金,到底是正牌,家世匹配。”
“难说,我听说陆少最近对音音小姐更上心,那眉眼,啧啧……”
“等着看吧,有好戏瞧了。”
议论声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,充斥着虚伪的奉承和恶意的揣度。陆承洲显然很满意这种氛围,他需要这种众星捧月般的烘托,来彰显他无可动摇的地位和他对我们姐妹“命运”的裁决权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七点半,七点四十,八点……
入口处始终没有出现我和裴音音的身影。
陆承洲脸上的从容渐渐有些挂不住了。他微微蹙眉,招手叫来助理,低声询问:“怎么回事?裴家那边还没出发?”
助理额头冒汗,小声回复:“陆少,司机回报,裴家……裴家两位小姐说,不用接了,她们……今晚有别的家庭活动,不方便出席。”
“家庭活动?”陆承洲的声音瞬间冷了下去,眼神阴鸷,“什么家庭活动比我的宴会还重要?”
助理噤若寒蝉,不敢接话。
宴会厅里的气氛也开始变得微妙起来。原本等着看“二女争夫”戏码的宾客们,发现主角迟迟不登场,开始交头接耳,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。
“怎么回事?裴家姐妹还没来?”
“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?”
“能出什么事?我看啊,是故意不给太子爷面子吧?”
“不能吧?谁敢驳陆承洲的面子?”
陆承洲捏着酒杯的指节微微发白,他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和那股骤然升起的、事情脱离掌控的烦躁感。他努力维持着风度,但眼神里的寒意已经掩饰不住。
就在这时,不知是谁先低呼了一声:“快看手机!裴金金和裴音音发动态了!”
这一声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,瞬间激起了千层浪。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或明或暗地掏出了手机。
社交平台上,最新置顶的一条,来自我和裴音音的联合账号。
没有精修美图,没有奢华背景。只有一张抓拍的照片:温暖的餐厅灯光下,我和裴音音围着围裙,脸上还沾着点面粉,正和父母一起包饺子。桌子上摆着几盘刚出锅、热气腾腾的饺子。裴音音夹起一个正要往我嘴里塞,我笑着躲闪,父母在一旁看着我们,眼里满是慈爱和笑意。
配文简单得不能再简单:
【家宴最香,闲人勿扰。】
“闲人勿扰”四个字,像一记无声的耳光,隔着网络,狠狠抽在了今晚所有等着看戏的人脸上,尤其是那个自诩为绝对中心的陆承洲!
宴会厅里出现了短暂的死寂,随即“轰”一声炸开了锅!
“我的天!她们没来!姐妹俩都没来!”
“在家包饺子?!还说闲人勿扰?这不明摆着说陆少的宴会……”
“噗——这下乐子大了!太子爷被放鸽子了?还是被姐妹俩一起放的?”
“裴家这是要翻天啊?公然打陆承洲的脸?”
“看来之前传闻两姐妹不合是假的?这分明是联手了!”
“陆承洲这脸往哪搁?精心准备的宴会,结果人家根本不屑一顾?”
议论声、低笑声、难以置信的惊呼声混杂在一起,刚才还优雅无比的宴会厅,瞬间变成了一个大型吃瓜现场。每个人看向陆承洲的眼神都变得复杂起来,有同情,有嘲讽,更多的是一种看好戏的兴奋。
陆承洲站在原地,脸上的肌肉僵硬,那抹惯有的笑容彻底消失不见。他死死盯着手机屏幕上那张温馨得刺眼的照片,以及那行挑衅意味十足的配文。周围的嘈杂声像针一样扎进他的耳朵里。
他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!
被他视为囊中之物的两个女人,竟然用这种近乎羞辱的方式,当众扇了他的脸!她们怎么敢?!
一股暴戾的怒气直冲头顶,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当场发作。但残存的理智告诉他,越是这种时候,越不能失态。
他猛地将杯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,冰凉的液体划过喉咙,却浇不灭心头的火。他深吸一口气,对身边的心腹使了个眼色,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:“去裴家!问问裴先生裴太太,他们的女儿,是什么意思!”
心腹领命,匆匆离去。
然而,得到的回复更让陆承洲憋闷。裴家父母客气而疏离地表示,女儿们长大了,有自己的安排,他们做父母的尊重孩子的意愿,至于陆少的盛情邀请,他们代女儿表示感谢,但今晚确实家庭聚会,不便打扰。
滴水不漏,却将陆承洲派去的人挡了回来。
陆承洲第一次尝到了这种被全然无视、被轻蔑对待的滋味。他习惯了掌控,习惯了别人对他的趋之若鹜,我和裴音音前两世对他的“争夺”更是满足了他极大的虚荣心。可现在,这两个他以为可以随意拿捏的女人,竟然联手将他晾在了这里,成了整个京圈的笑柄!
宴会不欢而散。宾客们带着各种心思和满满的谈资陆续离开,临走时那些若有似无投向陆承洲的目光,让他如芒在背。
喧嚣散尽,偌大的宴会厅只剩下残羹冷炙和一片狼藉。
陆承洲独自站在空旷的大厅中央,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他解锁手机,屏幕再次亮起,依然是那张该死的包饺子照片!照片里,裴金金和裴音音笑得那么灿烂,那么刺眼!
他死死攥着手机,手背上青筋暴起。
一种强烈的、失控的烦躁感和被挑衅的愤怒吞噬了他。
他绝不允许事情脱离他的掌控!绝不允许!
“裴金金……裴音音……”他低声念着我们的名字,声音里充满了冰冷的恨意和一种扭曲的、势在必得的疯狂,“你们以为,这样就能逃得掉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