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吃得开心,嘴巴更是像抹了蜜,围着他“宝宝”、“宝贝”地叫个不停,夸他是天下第一好厨神。
傅斯年一直没怎么说话,耳根却在我一声声的夸赞里越来越红。
直到我消停下来,捧着杯子小口啜饮,他才忽然开口,声音很轻:
“宝宝,你会不会……以后不要我了?抛弃我?”
我正沉浸在美食带来的快乐里,闻言想也没想,脱口而出:“怎么可能!我才不傻!抛弃你我去哪里找这么好吃的饭菜?我赖定你啦!”
他像是被我这句纯粹基于“吃”的承诺彻底击中了,低下头,嘴角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扬,露出一个有些害羞的浅笑。
过了好一会儿,他才重新抬起头,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,一字一句:
“宝宝那说好了。以后,我只给你一个人做。好不好?”
这简直是天大的好事!
于是我毫不犹豫,笑得眼弯弯,重重点头:“好呀!一言为定!”
他轻轻“嗯”了一声,重复道:“一言为定。”
5
傅斯年似乎把我那句“赖定你”当了真。
他开始变得不太一样。
以前他沉默得像厨房里最趁手的那把刀,安静、利落。
现在,他却渐渐黏人起来。
做饭时,他会时不时回头找我,确认我还在客厅沙发上窝着看电视,或者玩手机。如果我没在视线内,他便会停下手里的事,轻声喊我的名字,直到我应声或出现。
他话也多了。
不再仅限于问我“想吃点什么”、“咸淡如何”,开始会跟我讲菜市场的阿姨今天多送了他一把葱,讲煎鱼的火候秘诀其实在于锅要烧得足够热,讲他小时候第一次站在板凳上学炒蛋的趣事……
甚至在我埋头苦吃的时候,他会撑着下巴,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,问:“好吃吗?”、“喜欢吗?”、“明天还想吃这个吗?”
我通常嘴里塞得满满的,只能用力点头,含糊地“嗯嗯”作答。
起初,这种变化让我有点受宠若惊。毕竟被一个颜值顶尖、厨艺无敌的人专注地注视着、关心着,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。
但时间稍长,我开始感到压力。
我贪恋他的厨艺,享受美食带来的纯粹快乐,但我从未想过要承担另一个人如此厚重的情感投射。
我只是……馋他做的饭而已。
这种压力在我某天洗完澡,站在镜前审视自己时达到了顶峰。
镜子里的人,脸颊圆润,气色红润,原本纤细的腰身变得柔软,小肚子微微鼓起,捏一把,全是软乎乎的肉。
我被自己吓了一跳。
这一年,我被傅斯年喂得太好,心宽体胖,体重飙升了一个我从未想过的数字。
一种恐慌涌上心头。
我的人生不能就这样只剩下吃。
我要减肥!
恰在此时,我收到了国外一所不错大学的offer,申请是之前父母替我广撒网时投着玩的,我几乎忘了这回事。
机会来得正好。
几乎是瞬间,我就下了决心。
我要走。必须走。
离开这里,离开傅斯年。
我没有告诉任何人,包括我的父母。
我以最快的速度办好了所有手续,订好了机票。
离开的前一天,傅斯年给我做了满满一桌菜,都是我的最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