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他垂着眼睫,看不清神情,只有搭在课本上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。
就在我准备干笑着道歉说自己是开玩笑时,他却忽然抬起了眼,目光沉静地看向我:“好。”
3
那声“好”字,像一把钥匙,开启了我此后一年神仙不换的日子。
爸妈给我置办的那套小别墅,成了我和傅斯年的“秘密食堂”。
每天放学,我就拉着他,熟门熟路地钻进去。
厨房是傅斯年的绝对领域。
他系上我给他买的、印着小熊的围裙,就能把普通的食材变成让我恨不得把盘子都吃进去的绝世美味。
清蒸鲈鱼鲜嫩得筷子一碰就碎,蘸着特调的豉油,鲜掉眉毛;油焖大虾红亮诱人,壳酥肉弹,酱汁浓郁,我能就着汁扒拉下去两碗米饭;就连最简单的番茄炒蛋,他做出来的味道都跟我过去十八年吃过的完全不同,蛋花蓬松,番茄软烂出沙,酸甜比例恰到好处,拌饭一绝。
我吃得心满意足,瘫在餐厅柔软的椅子上,摸着圆滚滚的肚子,感觉人生圆满不过如此。
除了吃,就是做,琢磨下一顿让他做什么,快乐得没边。
当然,傅斯年的生活质量也确实肉眼可见地提升了。
我给他买新衣服,他起初不肯要,我便说:“厨师穿得体面,我看着吃饭也更香!”
他拗不过我,只能接受。
洗得发白的旧T恤换成了质感良好的棉麻衬衫,虽然他还是那副沉默安静的样子,但整个人清爽俊朗了不少,走在学校里,吸引的目光也越来越多。
有时我会莫名生出一点小小的得意:看,这个厨艺好、长得更好的帅哥,是我的。
4
渐渐地,我们的关系越来越好。
周末晚上,傅斯年照例做了一桌子我爱的菜。
清蒸东星斑、蟹粉豆腐、白灼菜心,还有一盅炖了整整一下午的佛跳墙。
我风卷残云般扫荡完,餍足地舔舔嘴唇,心血来潮地蹦进厨房。
他正背对着我,在水槽边清洗厨具,挺拔的背影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。
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,从后面轻轻戳了戳他的背。
他回过头,手里还拿着一个洗了一半的砂锅,眼神带着询问。
我看着他被汗湿的额发,和那双总是清澈专注的眼睛,心里一软,脱口而出:“宝宝!你真是太棒了!你怎么能这么厉害!”
“宝宝”这两个字一出口,他整个人明显僵了一下。
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漫上一层薄红。
他猛地转回头,声音有些发紧:“……别瞎叫。”
我凑过去,笑嘻嘻地看他:“怎么是瞎叫呢?你就是我的宝贝厨师啊!我的食神宝宝!”
他顿了顿,脸红扑扑的:“那宝宝……今晚可不可以不做了?”
闻言,我立刻摇头,半是撒娇半是耍赖地抱住他的胳膊晃悠:“这才到哪儿呀?我还没吃够呢!今晚,我不喊停,你不准停!”
“年年宝宝,你最好啦,我还想吃你做的美食。”
我脑子里想的全是让他再给我烤点曲奇或者泡杯特调奶茶当夜宵。
他深深地看着我,揉了揉我的头发:“那好吧。”
很快,一小碟烘得恰到好处、香气扑鼻的杏仁曲奇和一杯温度适口的阿华田就放在了我面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