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
不过,野鸡看着肥,其实真没多少肉,除去鸡毛内脏那些能吃的也不是很多。
吃到第二块的时候,他才觉出点腥味儿。
“还是宫保鸡丁好吃,炖着还是差点意思。”
关键是鸡肉吃了只能补充蛋白质,吃着不顶饿。
吃了三块肉陈辰就停下来了,把盆推向一边,说道:“这味道比烧鸡差的不是一星半点,剩下的这些给你们吃吧!”
陈志文本来嘴里本来还吃着肉的,却陈辰的话惊着了,嘴里囫囵不清的说着:“我要我要。”
陈和看到儿子这个样子,既心疼又无奈,一把拉陈辰面前的盆,把肉重新给大家又分了一遍。
虽然野鸡肉不算很多,但是对于陈家人来说,这是三个月来吃的最好的一顿了。
盆里一点渣渣都没有剩下,就连那空盆都被粥水洗过了一遍,一点油星子都看不见。
桌上的骨头被罗秀雅和王芬芳收拾起来了。
饭吃完后,大家都离开了。
进到房间的罗秀雅边脱着衣服,边看着早已躺好的陈和小声说道:“他爹,你没觉得今天小辰特别不一样吗?”
陈和没有理会她,她继续说着:“虽然还是像以前一样的挑剔,但是好像没有以前那个自私,居然会把东西往家拿,要搁以前,不往外拿就算不错了。”
陈和听到她这样说弟弟,硬气道:“那当然变了,搁以前,他要是捡到野鸡肯定拿去换钱,今天能拿回来,这不就是变?”
“你没看见他分肉的时候,爹都揉眼睛了。”罗秀雅叹了口气:“是变了,就是变得太突然,我这心里反倒有点打鼓。”
“打啥鼓?”
罗秀雅干脆坐起来说道:“你说老二会不会是想先把爹哄高兴了,回头就去要地契?”
“家里值钱的,就剩那几块地了。”
家里的地,都是当年陈兆言当兵、打猎挣下的,地契还在他自个儿手里攥着。
陈和眉头一皱说道:“瞎说啥小辰不是那种人。”
“就是!”陈瑶芳从被窝里钻出头,“小叔是好人,才不会干这事!”
罗秀雅没好气骂道:“死丫头,一个鸡腿就把你收买了!”
“哎,你要不过去看看?”罗秀雅捅捅自己男人,“爹要是真糊涂了,你也好劝劝。”
“劝啥?那都是爹的地,就算给小辰,我能说个屁?睡觉!”陈和翻个身,继续睡。
“可是......”罗秀雅还想说,旁边已经响起陈和的呼噜声。
她只能气鼓鼓地躺下。
这会儿,隔壁屋陈辰轻轻推开门,进了陈兆言的房间,喊了声:“爹!”
“唉......”
黑暗里,陈兆言叹了口气,声音听着有点沉。
陈辰走过来,陈兆言从床上坐起,摸出火折子点亮了小油灯。
又从枕头底下掏出一叠纸:“喏,这就是家里的地契。”
他一边说,一边抽出一张:“给你大哥家留两亩,二嫂留一亩,剩下的,你拿走。”
“早点去,跟刘芳那丫头好好说说,我看她挺中意你,哄哄就成了。”陈辰瞅见老爹眼角好像有点湿,愣了一下。
啥意思?直接把地契给他去哄刘芳?让他去当舔狗?
穿越前他都没舔过人,穿越后反倒要开始舔了?
那他这趟不是白穿了?哪有这种道理!
他一把将陈兆言手里的地契全抓过去,直接塞回枕头底下说道:“爹,你想啥呢!”
“我不是来要地契的,我想跟你学学怎么下套抓兔子,就那种能逮着兔子的陷阱。”
陈兆言刚才被陈辰抢走所有地契,心都凉了半截,正琢磨明天该怎么跟老大交代。
陈辰又把地契全塞了回来,他正懵着呢,又听到陈辰的话。
他愣了老半天:“你......就为学这个来的?”
陈辰赶紧解释道:“今天我捡那兔子的时候,发现边上有个兔子洞。我就琢磨着在旁边下个套,说不定还能抓着。”
看陈兆言那眼神还带着怀疑。
陈辰又补了一句:“我要是能打着猎物,以后出去,那多威风啊?”
一听到陈辰学打猎是为了“有面子”。
陈兆言反倒觉得对味儿了,自己这儿子什么都好,就是太要脸,才总被人当傻子耍。
那些混混随便激他两句,他就真回家偷粮食。
他点点头:“要是那兔子洞真没废,倒也行。”
说完,他瞅了眼旁边的油灯:“还是明儿个天亮再说吧,这大晚上点灯,费钱。”
“哦,对。陈辰这才反应过来,这可不是现代,为了省点灯油,天一黑大家基本都躺下了。
“行吧,那我明天再学。”陈辰转身要走,一眼瞅见墙上挂着的弓:“爹,射箭你也教我呗。”
“能挎着弓在街上走,那才叫真有面子!”
这可是陈兆言的心头肉,更是全家吃饭的饭碗。以前就算再惯陈辰,也没舍得让他碰。
“教教教,先睡觉去!”陈兆言催他。
陈辰这才心满意足地出了屋。
陈兆言吹了灯,在黑暗里又抹了抹眼角。
小儿子居然主动想学射箭了,虽说八成是觉得当猎户风光。
但慢慢来,说不定真能把他往正道上引。
陈辰走过院子,回了自己屋。
说起来,以前陈家在村里日子算不错的。
盖了三间房,就算分家也够住。
陈兆言上过战场,带着赏钱活着回来了,平时还能上山打猎,这才攒下家底,要不然,也掏不出二十两的聘礼。
陈辰败家,陈兆言又伤了身子,陈家日子就一天不如一天了。
“幸亏我穿越而来,要还是原来那个,不出两年,这家底铁定得败光。”陈辰小声嘀咕道。
陈辰那屋关门的声音传来,原本打着呼噜的陈和睁开了眼,望着窗户外。
他心里不痛快,翻了个身,心想,“爹真把田契给老二了?给了多少?”
又在心里补了一句:“要是全给了,开春我就去当长工,自个儿也能挣点家当,总饿不死。”
陈辰当然不知道这晚家里人都揣着心事,回屋就躺下了。
他看了眼羊骨,大半截都亮着光,可最下面一节还是灰扑扑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