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
沈知渔早已在马车上等着，见沈颜欢对齐王这般不客气，不免提醒：“颜欢妹妹，你不怕日后齐王殿下给你使绊子吗？”
“阿姐，就那活阎王的性子，即便对他百依百顺，他也会给我使绊子的，既然都一样，还不如畅快些。”沈颜欢毫不在意，至少几次交手下来，还是她的胜数多。
沈知渔自知是说不过她的，横竖依着沈家二老的意思劝过了，便也作罢了，着眼于现下的大事：“我不懂盛京高门大户的规矩，更不知何等添妆礼才算全了礼数，需妹妹帮我仔细挑选。”
一番话，她依然是那个谨小慎微的沈大娘子。
沈颜欢却是为难了，不过，面色只是僵了一瞬，就立刻恢复了原样：“阿姐，其实我也是头一次给娘子添妆，大抵是看一份心意。”
“我是不懂你们这些风雅人的想法，若要我说，日后给我添妆，直接送银票就好了。”沈颜欢甚至开始盘算着，如何在大婚前将那些添妆的物件神不知鬼不觉换成银两。
沈颜欢这番话倒也说在了沈知渔的心坎上，她羞怯怯取出一方叠得齐整的绣帕：“妹妹看这绣样与绣工如何，可送得出手？”
沈颜欢接过绣帕，仔细瞧了一眼，便欢喜道：“阿姐何处买的，这鸳鸯交颈若放在水中，我怕是要当真了。”
这话她一点没掺假，这等品相的绣品若拿去卖，能值不少钱。
“妹妹莫取笑了，这是我自己绣的，想着也是一份心意，但不知合不合适？”沈知渔心头有诸多顾虑，唯恐在这眼花缭乱的盛京踏错一步，故而事事都要向沈颜欢多问几句。
“合适合适！阿姐竟这般厉害。”沈颜欢仔细收起绣帕，低头时，眼眸从沈知渔系在腰间的旧荷包掠过。
说话间，马车已在锦玉坊停下，沈颜欢率先跳下了马车，而后伸手扶了沈知渔一把。
“阿姐的绣工这般好，看首饰的眼光定也不会差，看上哪个就带走，姑母还说要阿姐给自己挑几套称心的头面。”
沈颜欢与沈知渔并肩而行，一边说一边往里走，一个不留神，竟与迎面而来的女子肩头碰了碰。
咣当！那人手中的木匣子应声落地，里面的首饰哗啦啦撒了一地，她转头看了姐妹俩一眼，便急忙蹲身收拾了起来，一边收拾还一边赔罪：“奴家走路不仔细，冲撞了贵人。”这模样，更像是被沈颜欢在外的名声吓到了。
铺子里的人闻声围了过来，难免指指点点的，矛头自是针对无人不识的沈颜欢。
“沈二娘子怎么这样，自己撞了人，还要人家赔礼道歉。”
“她从来如此，如今又是准齐王妃了，自然更霸道了。”
“小声点，仔细让她听到了。”
一个个交头接耳捂着嘴说话，唯恐沈颜欢听到，又恐她听不到。
沈知渔不曾见过这样的场景，连忙低头不知所措地拉了拉沈颜欢的衣袖。
“青辞，你先陪阿姐在铺子里转转。”沈颜欢说话时，锐利的眼神一一扫过窸窸窣窣的人，唇角勾起的邪性笑容，惹得人不禁往后退了一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