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
“谢、景、舟!你给本姑娘等着!”
后院传来一声惊天怒吼,惊得两只鸡扑腾着翅膀窝到了一边。
沈颜欢原本瀑布般披在肩上的发丝,此刻像八爪鱼一样四处乱挂,几根夺目的羽毛醒目地插在发间,随着她的愤怒,颤颤巍巍飘落下来。
而始作俑者,早已离开沈府,准备往钦天监串门。
“妹妹莫恼。”沈知渔边替沈颜欢整理凌乱的头发,边柔声劝慰。
“堂堂男子汉,竟然还玩偷袭的。”沈颜欢瞧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,越想越气,“这回是我没防着他,等我进了齐王府,看谁收拾谁!”
沈知渔无奈摇了摇头,鸡飞狗跳的日子怕是还在后头。
她仔细将最后一缕发丝绾好,用一支红玉簪固定,镜中的沈颜欢脸颊气鼓鼓的,平添了几分娇俏。
“阿姐的手真巧。”沈颜欢起身,正要往外走,却见青辞匆匆走了进来。
“火急火燎的,何事?”沈颜欢皱了皱眉,总不会是那混账又折返回来了。
青辞忙将一个褪了色的荷包呈了上来:“张相府上来人,说张娘子在雅集拾得一个荷包,似乎在大娘子腰间见过,特命人来问问这荷包可是大娘子的。”
沈知渔目光落在那个荷包上,上前一步,浅笑接过:“确是我的,许是抱琵琶时不慎掉落了,多谢张娘子心细,特意遣人送来。”
她指尖轻轻抚过针脚细密的缠枝莲纹,带着几分羞赧道:“这般老旧,本是不该用了的,可念着是故人旧物,常带身边才觉安心,倒是让张家娘子见笑了。”
沈知渔垂眸,仔细将荷包收在袖笼中,好似十分珍视此物。
“阿姐,那张娘子是和善之人,若知晓其中缘由,定还夸赞阿姐是长情之人。”沈颜欢想这荷包定是有故事的,只是担心提起往事反让她不快,心有疑惑也不曾多问。
各人总有各人不与外人道的事儿。
“这一遭亏得张娘子留心,我想备份薄礼,改日登门道谢,妹妹觉得可合适?”沈知渔问得小心。
沈颜欢暗叹,阿姐礼数周到,若是她,哪日遇上谢过便是。
她想了想,忽然眼睛一亮:“阿姐若有此打算,我陪阿姐走一趟便是,正好,张娘子与状元郎的婚事定在下月,我们就当是去给张娘子添妆的。”
“状元郎?郎才女貌,倒是般配。”沈知渔眼波流转,淡淡回应。
“状元游街时我见过一次,长得倒是一表人才,可我在啄金窟听人说......”沈颜欢朝外边看了看,压低了声音:“他原本是有夫人的,只是那位出身不好,似乎还曾是风月中人,不知如今如何了。”
“这倒让我想起一桩旧闻,”沈知渔眼中极快地闪过一抹冷意,“话说有位花魁娘子遇到了一位落魄书生,女子慕书生才华,便自赎自身,与书生结为夫妻,平日做些绣活补贴家用,供书生寒窗苦读,只盼着他有出人头地的一天。”
沈知渔语气平缓,沈颜欢却被故事吸引着,追问道:“后来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