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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醒来,先扑入鼻尖的是刺鼻的消毒水味,舒悦然知道自己又到了医院。
她动了动手上面挂着输液针,想起碎掉的挂坠她紧张的爬起来四处看,发现就在旁边的床头柜上顿时松了一口气。
就在这时,病房门蓦地被打开,陆辰逸脸色很不好的出现在门口。
他一言未发走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,往床下拖。
输液针被硬生生的拽出,血珠飞溅,舒悦然痛的眼前白光一闪,陆辰逸却什么都看不见,只一味的将她往外拖。
她忍着浑身快要散架的痛抓住他的手,怒声道:“陆辰逸,你干什么?!”
陆辰逸没有依旧把她往门口拖,声音寒的像冰一样:“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?我说了她马上就要离开了,你为什么不放过她?”
“她的伤口止不住,你和她血型匹配,去给她献血!”
舒悦然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,接着只觉得他不可理喻。
她忍着心脏不可遏制的痛,倔强道:“我说了,不是我弄的,是她自己用戒指划伤的。”
陆辰逸手上的力道没有丝毫的放松,她被拖到了走廊,一路往抽血室走。
接下来,他一句话让舒悦然彻底死心:“我不在乎真相如何,我只知道你的突然出现,让知夏受伤了。”
她没有再挣扎,几乎顺从的被他拖着走。
刚到抽血室门口,陆辰逸的保镖从另一头跑过来,“陆总,何秘书的血止住了!”
这句话一出,舒悦然感觉到抓着她的手顿时松开了,她直接摔倒了地上,冲击感让她的伤口都崩裂开,疼的满头都是冷汗。
耳边是嗡嗡的耳鸣声,可他跑开的脚步声却像是砸在她的耳膜,清晰贯耳。
她跪坐在地上撑着地面,泪水砸在地上无声无息,不知道过了多久,她才撑着地面站起来,而此时她眼中也只剩下一片死寂。
舒悦然扶着墙,一步一步的挪回了病房。
护士来给她把输液针重新扎上后,律师打来了电话:“舒小姐,离婚协议已经拟定好了,什么时候给您送过来?”
舒悦然握紧了手机,坚定道:“现在。”
离婚协议很快被送过来了,她翻开一条一条的看,当初她也是这样认真的看她和陆辰逸的婚书。
这才不过短短几年,婚书就变成了离婚协议,曾经许诺一辈子的爱情,也面目全非。
协议里都是对她有利的条件,财产也会划分百分之八十给她,看完后她没有犹豫的提笔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。
下午,陆辰逸又来了她的病房,他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高兴,态度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。
一进门,他就柔声道歉:“然然对不起,今天上午是我太急了,你知道凝血障碍出事了会有多严重的,今天如果有凝血障碍的人是你,我也会那么做的。”
舒悦然心中满是讽刺,没有将上次在手术室的事拿出来说,因为没有意义,她也懒得争论。
她没有说话,陆辰逸就走过来给她掖被子,问她身体怎么样,给她叫了补汤要喂她,她直接抬手挡了一下接过来自己喝了。
陆辰逸看着她的动作,怔了一下,眼中情绪有些复杂。
等汤喝完,陆辰逸终于开口了:“然然,知夏答应和我办一场婚礼,你放心我们一定低调,不会传到外面的。”
尽管已经心如死灰,听到这句话舒逸然还是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他。
婚礼?婚礼都要办了,他到底有没有把她放在眼里?是她的忍让让他觉得,不管怎么做她都不会离开是吗?
陆辰逸没有注意到她的情绪,继续说:“我妈给你的那个手镯在哪啊?知夏想要戴一下,之后我一定会拿回来的。”
这个手镯是陆家给儿媳妇的,舒悦然已经决定离婚了,这个手镯自然也不在乎了。
她低头嘴角勾起讽刺,从床头柜上把协议递到他面前:“把这个签了我就告诉你在哪。”
陆辰逸只愣了一秒钟,就翻开提笔签下名字。
她拿着签好的文件,心中满是悲凉。
三秒,签下一个名字只需要三秒,就结束了他们二十几年的过往。
“手镯在书房的保险柜里,密码你知道。”
得到答案陆辰逸欣喜的往外走,手刚放到门把手上,他好像才想起来问:“然然,刚签的是什么啊?”
舒悦然合上协议,抬头看着他的眼淡声道:“离婚协议。”
陆辰逸闻言怔了一下,几秒后无奈的摇了摇头:“然然,这个玩笑不好笑,我先走了。”
病房门打开又合上,病房恢复死寂,舒悦然拿起电话拨给了律师:“字已经签好了,剩下的流程抓紧走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