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卿卿见他不说话，只是用探寻的眼神看着她。
她垂眸，小声道：“是不是民女算错了？”
夜溟修勾起唇，掌心落在虞卿卿柔软的发丝上。
“真是让朕刮目相看。”
原来这个女人，不止有美貌。
还有如此多惊喜，等着他发现。
有趣，越发有趣了。
虞卿卿听到夜溟修夸赞她，有些诧异。
她知道，自己从来不是一个美貌无脑的花瓶。
可这世间男子，向来只看得到她的美貌。
没人在意，她的才华。
或者说，他们不需要女人有什么才华。
他们只需要一个低眉顺目，做小伏低，只能依附于男人才能生存的女人。
可虞卿卿，不是这样的女人。
从来都不是。
“算盘送给你。”
虞卿卿福了福身：“谢陛下。”
夜溟修赞许地望着她：“是朕该谢你，满朝文武，皆不及你。”
虞卿卿惶恐，她何德何能，能受此夸赞。
“民女家中经商，自幼便跟着父亲学习算术和管账，熟能生巧罢了。”
“想要什么赏赐？”
虞卿卿思虑一瞬，缓缓开口：“想要自由。”
夜溟修揽着她的肩，声音冷了几分。
“想要什么，朕都能给，唯独自由，不行。”
如此才貌双绝的奇女子，怎能放走？
虞卿卿失落至极，垂下眉眼，她为夜溟修解决了一件大事，他却还是禁锢她的自由。
早知道，不帮他了！
恩将仇报！
门外，虎啸忽然来报。
昨日推虞卿卿落水的小太监，抓到了。
御花园内。
夜溟修坐在紫檀鎏金龙椅上，一双墨眸不怒自威，散着迫人的气场。
一个五花大绑的小太监，被侍卫带过来。
跪在下面，浑身抖得像筛糠。
“是他吗？”
夜溟修看向立于身侧的虞卿卿。
她小心翼翼地点点头，知道夜溟修又要杀人了。
不知这次，又要动什么酷刑。
她真的不想再陪他一起观赏，虐杀的过程了。
小太监不停地叩头求饶：“奴才、奴才是被人所迫，才会推虞姑娘入水。”
“求陛下饶了奴才！奴才再也不敢了！”
夜溟修把玩着匕首，视线并未落在小太监身上。
“何人所迫？”
小太监哆哆嗦嗦，犹豫了一下。
虎啸立刻踹了他一脚。
“陛下问你话，快说！”
小太监垂眸，声音颤抖：“是、是奴才的主子，萧采女......”
夜溟修手里的动作一顿。
萧采女是谁？妃嫔？
三年前，夜溟修刚登基，太后便急着为他广纳后宫，选拔秀女。
最终从世家千金中，挑了三位，进了后宫。
夜溟修并未亲临现场，全权由太后定夺。
那三位妃嫔，除了秦淑妃是秦相国的女儿，是他表妹，他认得。
其余两位，没见过。
若非太后和朝臣坚持，夜溟修早想遣散后宫。
可却有不知死活的，为了个未曾谋面的男人，伤害虞卿卿。
愚蠢又可笑。
很快，徐公公将萧采女也带来了。
萧采女第一次见到夜溟修，视线不由落在那张，俊美到惊为天人的面孔上。
看呆了，甚至连行礼都忘了。
“见到陛下，还不跪下？”徐公公冷声提醒。
萧采女这才回过神，赶紧跪下叩首。
“臣妾萧梦瑶，参见陛下。”
夜溟修淡淡地看了她一眼，眸中满是厌恶。
“是你命手下奴才，将朕的女人推下水？”
萧采女吓得一怔。
小心翼翼将余光瞥向夜溟修身侧站立的女子。
她居然没死？
萧采女慌了，不停叩头。
“臣妾没有啊！是小五子他自作主张，要害陛下的女人，与臣妾无关啊！”
夜溟修没什么耐心，对徐公公摆摆手。
“丢下水，喂毒蛇。”
主仆二人一听这话，吓得脸都白了。
“陛下饶命啊！”
几名太监不由分说，将那二人拖到莲花池边。
池底的毒蛇知道食物来了，按捺不住飘上来，虎视眈眈露着尖牙。
虞卿卿不敢看，把身子转过去。
夜溟修忽然伸手拉住她。
虞卿卿重心不稳，一下跌坐在他腿上。
没等她挣扎起身，夜溟修的双手就从她腰身两侧伸来，搂住她的身体。
虞卿卿挣了挣，娇软的身躯根本挣不脱他的禁锢。
“我不想看……”
夜溟修勾起唇，温热的手覆在她眼前，声色柔和。
“现在看不到了。”
“陛下，萧采女的父亲是珙县县令，如今珙县正闹瘟疫，正值用人之际。”
太后从身后匆匆走来，一眼就看到虞卿卿坐在夜溟修腿上，和他共享龙椅。
她赶紧挣脱，跪下行礼：“民女参见太后。”
太后翻了个白眼，没理她。
径直走到夜溟修面前：“还望陛下三思，切莫伤了在朝臣子的心。”
夜溟修将跪在地上的虞卿卿，又拉回自己怀里，让她继续坐腿上。
太后厉声呵斥：“光天化日成何体统？下去！”
虞卿卿被太后训得脸色羞红，起身要从夜溟修怀里挣脱，却被他环在腰身的手，牢牢扣着，不得脱身。
太后气得口不择言：“不知廉耻的狐媚子！来人！拿鞭子来！哀家今日要替陛下正一正这后宫风气。”
太监正要去拿鞭子，却见夜溟修冷眸一暗。
声色阴冷：“谁敢？”
太监吓得立刻定在原地。
太后催促道：“愣着干什么？还不快去！”
太监小心翼翼觑着陛下的脸色，又看了看太后，去也不是，不去也不是。
夜溟修从容起身，将虞卿卿护在身后，冷声道：
“明明是朕抱着她，不让她走，母后为何骂虞氏，难道不该骂朕？”
“陛下乃一国之君，岂会有错？都是这虞氏，狐媚惑主，不思劝诫陛下，尽使些下作手段蛊惑圣心。”
“够了！”夜溟修皱眉。
“虞氏为朕处理烦忧，立了大功，母后没有资格对她说三道四。”
“你……”
夜溟修不再理会太后，冷声对徐公公道：“那两个人，处理干净。”
萧采女和小五子已被丢下水，一群毒蛇蜂拥而上，撕咬他们的身体。
太后急了，是她故意放消息给萧采女。
想借她之手，除掉虞卿卿。
没想到，虞卿卿命这么大，沉入荷花池都不死。
太后急道：“若萧大人知道，陛下杀了他女儿，还如何肯为陛下，治理瘟疫？”
夜溟修阴沉的视线，扫过在场所有人。
“今日之事，谁敢传出去，下场和萧氏一样。”
说完，拉住虞卿卿的手，径自离开。
太后的眼神像刀子一样，落在虞卿卿的背影上。
高嬷嬷劝道：“陛下图一时新鲜，腻了就不会再理睬虞氏。”
太后苦笑，摇了摇头。
“恐怕没那么容易，他是哀家的儿子，哀家了解他，他这是动了真心。”
良久，高嬷嬷叹息：“可惜了，已许人家，还是林家，孽缘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