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明白！明白！”
苏文一脸诚恳，“赵县长，李主任，我完全理解县里的顾虑。我们一定规范操作，低调做事，绝不给县里添麻烦！”
“嗯！有这个态度就好！”
赵县长满意地点点头，“新生事物，我们需要观察其效果和规范性。不过，你作为爱国华侨，心系桑梓，这份情怀我们是很赞赏的。
李主任接过话头，拿出一份文件：“苏先生，经过研究，县里决定，为了表示对你回乡创业的支持，同时考虑到盘活闲置资产和营造良好投资环境的需要。
"我们决定，把县中心那栋闲置的供销社三层小楼，以优惠的价格长期租赁给你使用！你看怎么样？”
苏文眼睛一亮！这可是意外之喜！
那供销社小楼他路过见过，虽然旧点，但位置绝佳，就在十字路口！
这年头能拿到这种地段的门面，绝对是大礼包！
“太感谢了！谢谢赵县长、李主任！感谢县里的支持！！”
苏文激动地站起来，“这解决了我的大问题！我一定好好干，绝不辜负县里的信任和支持！争取为县的发展贡献一份力量！”
"赵县长，李主任，还有一个不情之请。"
苏文补充道，表情变得严肃起来，"股票市场非常敏感，我们的投资计划和具体操作，在成功之前，必须绝对保密。 ”
“一旦大量资金涌入的消息提前泄露，很可能导致股价非正常波动，让我们的投资成本大增，甚至可能失败。这不仅损害我们投资者的利益，也可能给县里带来不必要的麻烦。"
他看向两位领导："所以，对外，县里只需知道我们是一个正规的、带领乡亲致富的投资项目即可。
具体细节，还望县里能帮我们保密。等我们操作完毕，赚了钱，再向大家公布喜讯也不迟。"
赵县长和李主任对视一眼，神情凝重地点头。
他们不懂股票，但"保密"、"避免麻烦"这些词他们是懂的。
"苏先生考虑得非常周到！"
赵县长表态道，"请放心，县政府会把握分寸，只做必要的程序性支持，不会干涉和泄露你们的商业机密。一切都按你们的规矩来。"
苏文松了口气，：“有您二位这句话，我就放心了！再次感谢！”
“我们也相信苏先生的能力和眼光。”
赵县长点点头，站起身，“具体的手续，你和李主任对接。有什么困难，也可以及时向县里反映。我们就先告辞了。”
送走两位领导，苏文看着手里的钥匙和简易租赁协议，嘴角忍不住上扬。
供销社小楼？好！很有时代特色！
接下来，就是把它变成90年代清源县最亮的崽！
...........
晚上，刘家饭桌。
张桂芬把白天苏文的话，添油加醋、唾沫横飞地复述了一遍。
重点突出了“工资500元”、“总经理”以及“跟着小苏干等于抱着金饭碗”的核心思想。
刘建军听得一愣一愣的，手里的馒头都快捏成面团了，心跳怦怦加速。
五百块！那可是他半年多的工资！
“我觉得…这事是不是太悬了？”
刘大川眉头拧成了个疙瘩，半晌才憋出一句。
“…那什么投资部，听着就玄乎！万一…万一亏了呢？咱家可经不起折腾。”
“亏什么亏！人家小苏是美国回来的！随手送的东西都值咱家几年工资了！能让你亏了？我看你就是舍不得你那破铁饭碗！没出息！”
“我怎么就没出息了？我这是稳妥！”刘大川也来了火气。
“稳妥？穷得稳妥！你看看人小苏，那才叫本事！那才叫出息！建军，别听你爸的！妈支持你去！跟着小苏干，准没错！”
“这是大事，得商量着来。”，刘大川说完看向自己闺女。
“我...”
嗯？
张桂芬眯眼看着要说话的闺女。
“呃....”
刘小娟看了一眼自己的老父亲，讪讪道，“爸，我觉得妈说的对！”
刘大川，:“...........”
“都别吵了。”
刘奶奶慢悠悠地喝完最后一口粥，“建军，你大了，自己的路自己选。厂里的饭碗是铁的，但吃不饱。小苏给的饭碗，看着是瓷的，但可能盛着肉。怎么选，你自己定。选了就别后悔。”
一时间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刘建军身上。
“爸，妈，”
刘建军放下碗，深吸一口气，“我觉得…我想试试。苏文哥有本事，跟着他肯定能见世面！就算…就算真不行，我还年轻，大不了再回厂里呗？厂里还能不要我？”
这话说得有点心虚，但架不住诱惑太大。
“哎哟！我的好儿子！这就对了！”
张桂芬顿时喜笑颜开，立刻像打了胜仗：“听听！听听！儿子比你强！有胆识！”
刘大川还想反驳，一直没说话的刘奶奶敲了敲碗边：“行了！别吵吵了！建军是大人了，自己的路自己选。”
她看向孙子，眼神里有担忧，但更多的是慈爱，“想好了就去。记住，手脚勤快点，脑子活络点，别给小苏添乱。真要是干不下去，回来，奶奶这儿还有口饭吃。”
刘建军眼圈一红：“嗯！奶奶，我知道！”
刘大川张了张嘴，看看老娘，又看了看媳妇，最终只是叹了口气：“唉！随你们折腾吧！反正我说了也不算！”
说完，端起碗，把剩下的菜汤一股脑倒进饭里，呼噜呼噜猛扒拉起来。
一家人吃完饭收拾好，各自回屋，但这一夜，注定无人安眠。
张桂芬躺在床上，翻来覆去，脑子里全是500元...还有儿子光明的未来。
她忍不住掐了丈夫一把：“哎，他爸，你说这好日子是不是真要来了？”
厂里的效益时好时坏，之前儿子的婚事像座大山，老娘年纪也大了……
500元是不少，可是……放弃厂里这份虽然钱不多但稳定的工作？去干一个完全不懂的？
但是已经成了定局，刘大川只得闷闷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“我……我再想想…建军要是挣了钱，咱家也换个大房子！再给妈买件新棉袄...”…”
张桂芬躺在床上絮絮叨叨，捅了捅旁边的刘大川。
嗯？
没有得到回应，张桂芬看过去。
“呼呼.......”
嗯？睡着了？
张桂芬猛地坐起身，看着丈夫正打着均匀的鼾声，气不打一处来，：“睡睡睡！就知道睡！老娘为这家操碎了心，你这头猪心倒是真宽！”
她愤愤地躺下，一把扯过被子蒙住头，开始了新一轮的失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