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1
人人都说我相公仁义,即便我无颜无德,他依旧宠我入骨。
可他们都不知道我曾经是京城第一贵女,不仅容貌倾城,才华更是连太后都称赞。
我无颜,那是因为我为相公吸了蛇毒,导致我面生恶疮,浑身散发恶臭。
我无德,那是他为了给他的小青梅腾位置,特意泼的脏水。
那个曾经说着会一辈子对我好的人,终究违背了那些誓言。
既然,他变了心,那我不要他了。
1.
我拖着残破的身躯,好不容易到了太子府邸。
跪在地上好一阵后,太子才缓缓开口。
“夏雪,这就是你跪在太后面前,跪了三天三夜求来的姻缘?当真是瞎了眼睛!”
面对太子的嘲弄,我无话可说。
因为,我的确瞎了眼。
以我的身份,原本可以求得更好的姻缘,哪怕,我只是一个孤女。
可我爹,是镇国将军。
当年他为国捐躯后,母亲随后殉情。太后怜我年幼孤苦伶仃,于是,将养在身边。
她将我当作女儿养,给足我宠爱,甚至找了天下最厉害的调香师教我,使我成了名扬天下的第一调香师。
可认识陆长海之后,为了能嫁给他,我得罪了太后,如今我想和离,也没脸去见她,只能求太子帮忙,希望他念着往日情谊,帮我一把。
本以为,他会为难我,没想到,只提出一条,那就是让我随他出使西域。
我眼睛胀痛,却掉不出一滴眼泪,跪在地上磕头。
“我愿意随同太子出使西域,只求殿下能帮我脱离陆家。”
头顶传来太子悠悠的叹气声。
“罢了,这事我应下了,你先回去好好做准备吧。三日后,随本宫离京,出使西域。”
再次拜谢后,我硬撑着身躯离开太子府邸。
刚出太子府,我一个踉跄往前,差点摔倒在地,好不容易才撑住了摇摇晃晃的身子,硬撑着往陆府的方向走。
街上的路人看到我满脸毒疮,蓬头垢面的模样,无不捂着口鼻惊慌离开。
我强忍着脚底下水泡的折磨,好不容易回到陆府。
刚进门,就看到我那“好夫君”陆长海,正和他的小青梅许真真靠在一起玩投壶,许真真时不时发出娇笑声。
看到两人亲密的模样,我的心只剩下一片麻木。
跟陆长海成亲这些年,我被他迷惑得不轻。
世人都说他爱我宠我,可从他将许真真带回陆府那天开始,我才知道,他跟我成亲没多久,就把许真真养在外面。
他跟我在一起,根本不是真心想娶我,而是为了利用我的背景。
当初,我决定嫁给他之前,不管是太后,还是闺中密友,都劝过我。
可那时候我就像中了邪一般,相信陆长海。
哪怕后来,陆长海为了他这个小青梅,一次一次伤我,我也坚持认为,他对我还是有几分真心的。
直到,前几日,我好不容易打听到神医出现在青山的消息。
为了恢复自己的容貌,我立马坐着马车前往青山。
陆长海假意关心我,非要跟我一起前往青山,等他上了马车我才发现许真真也跟来了。
一路上许真真一直嘲讽我,说我长得丑,配不上陆长海,让我不要出来给陆长海丢人。
我实在气不过打了她一巴掌,为此,陆长海直接将我丢在青山上,跟许真真坐着马车扬长而去。
大冬天的,寒风刺骨,他一点都不怜惜我也就罢了,还让我在青山上好好反省。
那一刻,我心如死灰,下定决心,只要我能活着回到京城,我便跟他和离。
现在,我做到了,所以,看到他跟许真真亲密,我也不想多管。
我正想回自己的院子休息,忽然,一支壶箭朝着我飞了过来,我没来得及避开,那支箭直接打在了我额头上。
许真真捂着嘴,连忙说道:“嫂子,对不起,我刚才眼花,看到蛤蟆蹦到你面前,没想到......”
我抬头看向许真真,她脸上一点歉意都没有,相反的,眼底装满嘲讽。
换做以前,为了陆长海,我会选择忍,可现在,我都要跟陆长海和离了,我忍什么忍!
我弯腰捡起那支壶箭朝着许真真脸上扔了过去。
壶箭准确无误打在她的脸上。
陆长海心疼得不行,双眸瞬间染上冷意。
“看来,在山里这么久你还是没反省,你赶紧给真真道歉!”
我冷笑着看着陆长海,虽然知道他的心早就偏到了许真真那,可刚刚明明是许真真挑衅,他却当作没看到,反而要我道歉。
果然,他的心早已经偏到没影。
我们成亲三年,他曾经对我发过的誓言,都成了空话。
我怒视着陆长海,问道:“当年,我为你吸蛇毒的时候,你对我说过什么,还记得吗?”
陆长海蹙眉,眼底闪过一抹不自然,可很快,又趾高气昂的说道:“我并没有违背我的誓言,你现在依旧是我夫人。”
“倒是你,心胸狭隘,对真真百般刁难。”
“真真一个人到京城来,无依无靠的,你为什么总是容不下她?”
我容不下她?
真是可笑,我已经让许真真留在府里,给她好吃好喝,还她拨丫鬟伺候。
我还要怎么样才叫容得下她?
是不是要我亲自把许真真送到他陆长海的榻上,才叫容得下她?
我瞥了许真真一眼,有陆长海撑腰,她脸上的得意藏都藏不住。
她唇角微沟,一脸嚣张的看着我,“你听明白了吧,陆大哥心善,才留你在府中。你也不看看自己长的多恶心,我劝你没事还是躲起来,免得恶心人。”
我从喉咙间发出低笑声,失望的看着面前陆长海。
这就是他护着的人。
她就差没直接说自己才是这陆府的主人了。
反正,只剩下三天时间了,我也没有必要为了他们两个人的事生气,我冷冷的看着陆长海,说道:
“陆长海,你放心,从今天开始,我不会在你面前恶心你了。从今天开始你我和离,我现在就收拾东西离开。”
陆长海眉头一皱,眼神凌厉,迈着长腿挡在我面前。
“你在胡说什么?和离?你凭什么跟我和离,就你这副样子,离了我还有谁会要你?也就我心地善良,留你在府中,给你个体面。”
给我体面?就是让许真真一次一次羞辱我?
我冷冷一笑,将太子帮我求的太后懿旨拿了出来,展开。
“你看清楚了,这是太后的懿旨,从今日起我便不再是你的妻子。”
陆长海将太后懿旨抢过去用力摔在地上。
“你在家里胡闹也就算了,现在又假传懿旨,你知不知道,这是要杀头的。看来我当真是太惯着你了。”
“来人,夫人疯了,将她关进祠堂反省。”
两个护院跑过来拧着我的胳膊。
我用力挣扎着,大声道。
“陆长海,你才是疯子,这是太后亲手下的懿旨,你怎敢违抗太后旨意?”
许真真冷笑着踩在懿旨上,反复碾压,“陆大哥,我认识治疯病的郎中,不如我现在去找他,给嫂子看病。”
陆长海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,点了点头。
“真真,你当真是善解人意,夫人的病就全全交给你了,以后府上的事情还要麻烦你了。”
听了这话,许真真眼底露出得意的光。
“能为陆大哥分忧,真真必当尽心尽力。”
陆长海满意的点点头,看着许真真的眼神满眼都是温柔。
尽管知道陆长海的心早就变了,可看到这一幕,我还是无比心寒。
他低声安抚了许真真几句,回过头再看向我时,眼眸里只剩下冰霜。
“夏雪,你就好好听真真的话,好好治病,等你什么时候不发疯了,我自然会放你出来!”
我发疯?疯的明明是他们!
“陆长海,那真是太后懿旨,你把我关起来,你会后悔的!”
“看来,你真疯得不轻,来人,还不快把夫人关祠堂?”
尽管我努力挣扎,可陆长海认定我得了疯病,硬是让府里的下人将我关到了祠堂。
我知道,接下来的日子我不会好过,毕竟许真真心思歹毒,我被关到祠堂里,即便不死,也得脱层皮。
更何况,我身上处处是伤。
将我关进祠堂后,陆长海冷着脸冲我说道:“你无父无母,缺少管教,才有你今天骄纵胡闹的性子。”
“不过,从今日起,我不会再纵着你了。你就跪在我爹娘的牌位前好好反省,还有,你没事就和真真好好学学相夫之道。”
跟许真真学相夫之道?
真是可笑,她一个未婚女子,住在一个外男家中也就罢了,还当着当家主母的面勾搭主母的夫君,这就是她许真真的相夫之道?
在陆长海眼里,是不是许真真说什么做什么都对的?
陆长海这个傻子,真以为许真真心悦他吗?
他忘了,自己是怎么从一个贫苦书生,摇身一变,成为当今的陆大人的了。
他当年靠着父老乡亲资助才得以进京赶考,虽然中了状元,但因为没有背景,一直不得志。
后来遇到我,他的身份和地位才水涨船高。
可他,把这些忘得一干二净。
我被气得呕出一口血来,双眼猩红的瞪着他。
“陆长海,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,你会有报应的!”
许真真蹙眉摇头,一脸震惊的看着我。
“嫂子,陆大哥可是你的夫君啊,你怎么能这样说?”
“看来,你真的疯得不轻!陆大哥,你别担心,我请的大夫马上就到了,嫂子的疯病定能治好!”
陆长海冷哼一声,不再搭理我。
不多时,一个穿着灰色长袍,头戴方帽,尖嘴猴腮的男子走了进来。
我一眼就认出这人了,他哪里是什么郎中,他是大理寺的酷吏候三针。
他审问的犯人只需要三针就老老实实的交代罪行。
我趴在地上,清清楚楚的看着许真真和侯三针两个人对视了一眼,随后,侯三针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笑意。
我知道,如果真的让侯三针出手,我这条命熬不住几天。
没有办法,我只能向陆长海求救。
“陆长海,他是酷吏不是看病的大夫,你不要被骗了。”
我带着最后的希望,试图唤醒陆长海的良知。
可徐真真连忙上前,哭哭滴滴道:
“陆大哥,候三针虽然是酷吏,可他以前的确针灸大夫啊。”
“陆大哥你不是也知道他的针法有多厉害吗?那么难缠的犯人,到他这里都能招供,何况是嫂子这样的疯病。”
“我也没想到,我一心一意为嫂子,可嫂子根本不领情。”
说完,许真真还擦了擦眼睛,挤出几滴泪来。
看许真真这副模样,本来还有一丝怀疑的陆长海,瞬间就相信了。
他朝着候三针拱了拱手。
“候大人,家中丑事,让你见笑了,还请您为我夫人看病。”
候三针的笑容及其猥琐,声音尖锐,“大人放心,下官保证三针下去,夫人即刻清醒。”
说罢,候三针从棉布里拿出中指长的银针,一步步朝着我走来。
我拼命的摇头,用尽所有的力气朝着门外喊救命。
伺候我的丫鬟灵儿听到我的呼救声跑过来,惊呼着。
“夫人,你这是怎么了。”
我爬到祠堂门口对着灵儿喊。
“去找太子救我。”
我话音刚刚落下,脚就被连个婆子抓住,我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退,整个人彻底的趴在地上。
陆长海一把踩住我的后背,指着门外逃跑的灵儿。
“把她给我抓起来。”
几个婆子立马听令抓住要逃跑的灵儿,这一下灵儿也被按在地上。
徐真真上前一把抓住灵儿的头发,拔出簪子朝着她的脸狠狠的划着。
“你主子不教你规矩,我今天就好好教教你。”
凄厉的尖叫声划破长空,灵儿脸上皮肉外翻,鲜血不断的滴落。
看着灵儿这痛苦的模样,我双眼赤红,胸口一阵,哇的一下,喷出一口鲜血。
灵儿,是我当初从皇宫带出来的贴身丫鬟,长得如花似玉,如今却因为我而毁容。
我有一些后悔将她拉进来。
如果,她不是我的丫鬟,或许,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。
我整个人心痛无比,可许真真并不打算让我舒坦。
只听她娇喝声。
“夫人吐血了,候大人快点施针救命啊。”
候三针点头,声音阴柔,
“夫人,你就乖乖的,我这针法京城里无人能比。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病的!”
最后几个字,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的。
他话音落下,一针银针便刺进我心口处,瞬间我感到心口停止跳动,一股难以形容的滋味遍布四肢百骸。
我张嘴想喊叫,却发现根本发不出声音。
第二针刺进腹部,我只感觉腰斩般的疼痛,双腿瞬间失去了知觉。
第三针刺进头顶处,我感觉像是有刀将我的脑子劈成两半。
我流出了血泪,眼前皆是红色,却听到候三针在旁解释。
“大人,疯癫的人都是因为血痰瘀堵在头上,夫人流出血泪说明我的针有了效果。”
陆长海煞有其事点头。
“多谢候大人,把我夫人治好,陆某定当重谢。”
听到诊金,许真真悠悠的叹气:
“这可怎么办,嫂子以前为了治疗脸上的毒,花了不少银子,现在我们府中已经没钱了。”
陆长海眉头紧皱,口气厌恶,
“她以前在太后身边长大,把自己当成了公主,吃穿花销奢华无度,其实就是个有爹生,没娘养的东西。”
尽管疼痛已经让我麻木,听到他骂我的话,心口还是狠狠疼了一下。
许真真朝着我身上撇了眼。
“陆大哥,听说嫂子以前是制香高手,她做的香料可以卖到上千两,反正她现在又丑又疯,那香料留着可惜了,不如卖了。”
陆长海长眉上扬,颇为赞同的点头,转身朝我走过来。
他蹲下身,从袖子里拿出手帕,轻轻的为我擦拭着眼泪,疼惜的望着我。
“夏雪,我记得你嫁给我时,带过来一箱上等香料,你拿出来,我去请青山的神医给你治病。”
没想到许真真还知道我那一箱香料的事,要知道,我以前就是一名调香师。
那些香料,是当年太后和皇上给我的赏赐,擅卖御赐之物,我就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。
所以,我绝对不能拿出来。
“陆长海......那些香料很多都是附属国进供的供品,只能皇家使用。如果流动到市上,陛下和太后很快就会知道,如果你不想死的太快,我劝你不要动。”
他表情微微一怔,随后轻蔑的冷笑。
“夏雪,你出嫁时,太后对你避而不见,满朝谁不知道你爱我,连太后都敢反抗,你以为皇帝和太后还会召你入宫?”
“更何况,我只要说这些香料是你卖的,是为了治疗你的脸,太后和皇帝一定会相信的。”
我看着他猖狂的笑脸,气得说不出话来,用力朝他吐了一口血水。
陆长海恼怒的擦拭着脸上的血水。
“夏雪,我本来还想给你一个机会,可既然你这样不知好歹,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!”
“来人,把灵儿给我带进来。”
刚刚被许真真折磨得毁了容,被两个凶恶的婆子,从祠堂门口拖拽了进来,那两个婆子顺手就把灵儿扔在地上。
陆长海抓起我的头发,迫使我抬头。
“既然你不愿交出香料,我就打灵儿,让她带你受过。”
他轻轻抬手,那两个婆子扬起手臂开始打灵儿的脸。
瞬间灵儿的脸被打肿,血水混着牙齿从嘴里喷了出来。
我没想到陆长海居然无耻到这个地步。
连一个丫鬟都不肯放过。
看着灵儿这副模样,我心如刀绞。
“陆长海,求你念在夫妻一场,求你放过灵儿。”
我的声音犹如砂石般沙哑,用力抓着他的鞋子。
他抬腿嫌恶的将我踢开,厌恶的弹了弹鞋面。
“夏雪,你怎么能这样说呢,放过灵儿的应该是你啊。”
清脆的耳光声还在持续,我听到灵儿发出呜咽的哭声,想起她曾经如花般的面容还有银铃般的笑声,如今都被我连累了。
我知道,我守不住那些东西了。
“在槐花树屋里。”
无力的说出这几个字,我整个人趴在地上,无比狼狈。
陆长海带着许真真还有侯三针离开祠堂,我看着三人的背影,感觉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。
他们离开后,陆家的仆人关上了祠堂大门,瞬间,阴暗潮湿的祠堂只剩下我和灵儿。
我费力的爬到灵儿的身边,抓着她冰冷的手,低唤着她的名字,却发现她出气多进气少。
恍惚间眼前出现了我依偎在太后身边,听着灵儿唱着新学的小曲,她精致的小脸带着柔和的光芒。
悔恨的泪水从眼角滑落,眼前慢慢变得黑沉,不见光明。
不知过了多久,鼻尖传来淡淡的冷香,那是天竺国进宫的暖情香,皇后娘娘送给我的新婚礼物。
一盆冷水泼了下来,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蜷缩在一起,控制不住的发抖。
耳边传来许真真得意的声音。
“嫂子的天竺香当真是好用,你不知道陆大哥今晚多热情。”
“真是可惜啊,这辈子我看你和陆大哥用不上了。”
我慢慢的从地上爬起,胸口有顿挫的疼痛。
不受控制的咳嗽了两声,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。
染血的嘴唇显得异常摇曳,眼里满是讥笑。
“这名贵的天竺香用在你们两个畜生身上当真是糟蹋了。”
许真真的眼神仿佛淬了毒。
“贱人,竟然骂我是畜生!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!”
她举起灵位牌用力打我,颐指气使的叫喊着。
“你和乡下那对老不死的东西,都应该去死。”
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她。
这一刻,我忽然明白,陆长海的爹娘才不是死于意外,那一切,根本是许真真做的。
当年,陆长海说,他爹娘意外死于大火,他回乡调查过,没查出结果来。
我死死的盯着许真真。
“你纵火烧死了他的爹娘,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陆长海吗,你不怕我把这件事告诉他?”
许真真眼神阴鸷的看着我。
“是我又怎么样,你以为陆大哥还会相信你?”
“都是因为你,要不是你缠着陆长海,让他的父母嫌弃我,还说我不配和他儿子在一起。他们也不用死了。”
她朝着我一步步走,慢慢从袖子里拿出一条吐着芯子的青蛇。
“你才是杀死陆大海父母的凶手。”
缠在她手臂上的青蛇,我再熟悉不过。
我满脸震惊的望着她。
“咬陆长海的蛇也是你放的?”
许真真阴冷里的眸子里带着癫狂,嘴角露出猖狂的笑。
“是又怎么样?我放蛇是为了咬你的,谁知道咬了陆大哥,不过老天保佑,最后中毒的还是你。”
“哈哈哈,就算你知道又如何?你什么都做不了。”
正说着,门外传来陆长海的声音。
“真真......”
第2章 2
2.
许真真微微扬眉,瞥了我一眼,随后用力的捏了青蛇的尾巴一下。
青蛇吃痛朝着她的手腕咬了一口。
她尖叫出声。
“嫂子,你不要放蛇要我,啊......”
随后进门的陆长海看都没看趴在地上的我,径直冲到许真真面前,查看许真真被咬的手腕。
他连询问都没有,抬起腿直接朝着我胸口狠狠一踢。
随后,没有丝毫犹豫,低头给许真真吸毒血。
“陆大哥不要啊,你会中毒的。”
他低头将毒血吐掉,双眼带着愤怒的火焰。
“你这个毒妇,我就说好好的院子怎么能有毒蛇,原来当年也是你放出来咬的我,我还傻傻的以为,你救了我,以后要好好待你。”
虽然,对陆长海这个人,我已经不抱任何的期待。
但是,这口锅,我不背。
我唇角扬起一抹讥讽,“你当年好歹也是状元及第,怎么,这点脑子都不长吗?”
“如果是我放蛇咬你,我还会冒着毁容的危险给你吸蛇毒,都是徐真真,她......”
不等我说完,许真真瞥了我一眼,马上扑到陆大海怀里,靠在陆大海的胸口哭着。
“陆大哥,我的脸好痛啊,你说我会不会像嫂子那样变成蛤蟆啊?”
“不会的,我就是散尽我所有家财,也要给你解毒。”
听了许真真这番话,陆大海顾不上那么多,马上搂着许真真好一阵哄。
哄了好一阵,许真真才装模作样的消停下来。
这时,陆长海上前扯着我的头发,一把拖到许真真的面前。
“给许真真磕头道歉,否则我杀了你。”
杀了我?
我抬头,双眼赤红的瞪着他。
我以为陆长海只是糊涂,可现在......
他哪里是糊涂,他根本就是又蠢又坏。
他欺负我现在浑身动弹不得,见过没动静,他从怀里拿出一个黑色的香囊,一把捏住我的下巴,
“这是你研究的杀人香,你也尝尝味道!”
我已无力挣扎,任由他掰开我的嘴,眼看着,香囊里的香就要倒入我的嘴里。
忽然,门外一道阴柔的声音响起。
“太子殿下驾到!”
陆长海听到外面的声音,脸色微变。
他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,随后,走出祠堂。
许真真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鬓发,和衣服,拿出我研制的天竺香抹在脖子处,这才扭着腰肢跟了出去。
我就知道,许真真这个女人哪有什么真心,她看中的从来都是钱和权势。
这不,听说太子来了,这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。
可惜,她不知道,太子这人,最讨厌天竺香。
我不会好心到出门提醒,眼下,我只有一个念头,我一定要从这里出去,趁着门没关上。
我用力的朝前爬,我想,只要我能从这里爬出去,太子就可以救我了。
此时,陆长海已经走到太子面前,他满脸堆笑,对着太子毕恭毕敬。
“下官见过太子殿下,不知殿下深夜来下官府上所谓何事?”
“孤今天在宫里的时候,看到宫女拿着罗勒香,这香是外邦进贡得来,外人是拿不到的,只有夏雪手里有,夏雪呢?”
陆长海心下一慌,他怕太子知道我已经被他打得半死不活,连忙编了个谎言。
“回殿下,下官找到了神医,送她上青山治病去了。”
太子皱眉,一双眼睛盯着陆长海,半天没有开口。
陆长海因此心下慌乱,为了不露出马脚,他低着头,不敢吭声。
太子沉默半响,才沉声问道:“近日,坊市上出现了一批珍贵香料,孤看着,像是宫中御赐之物。”
“这个夏雪好大的胆子竟敢卖皇家御赐之物。”
陆长海听了太子的话眼睛转了转,悔恨的叹气。
“夏雪自从中毒毁容,性格暴戾,整天闹的府中鸡犬不宁,这属实是家丑,明天我亲自去抓她下山,送到太子殿下面前。”
太子冷哼转身要离开。
陆长海弯身恭送,眼神却落在祠堂的方向,眼底闪过一抹狠戾。
倒是许真真看着太子要离开,自己连句话都没有说上。
她心里着急的不行。
“太子殿下,那个夏雪不仅偷卖香料,她还假传太后懿旨呢。”
她低着头走到太子面前,将懿旨举过头顶,眼带春色望着他。
淡淡的天竺香钻进了太子鼻子里,他皱眉再次走到陆长海面前。
“夏雪在什么地方?”
陆长海心中一沉,满眼无辜。
“太子殿下,臣不是刚才说了,她上青山治毒去了。”
太子扫了陆长海一眼,又看了许真真一眼。
此时的许真真还不知道,自己已经大祸临头。
小时候太子经常跑到太后宫里玩,我也因此跟太子熟识。
长大后我开始学制香,有一次,太子不小心打翻了天竺香,后来差点了出了事。
从那以后,太后就下令,无太后允许,不得拿出来使用。
而太子,自那以后,对天竺香的香味十分敏感,且十分厌恶。
所以,他在许真真身上闻到这股味道后,脸色瞬间变了。
许真真什么都不知道,还在努力的勾搭太子。
站在一边的陆长海都感觉到许真真的不对劲,脸色变得青一阵白一阵。
而我,趁着这个机会,终于爬到了祠堂门口,费尽九牛二虎之力,我终于爬出了祠堂。
好在,太子是忽然到陆家来的,而且,他来的时候怒气冲冲,直接冲到陆府内院。
而我,只想为自己求得一丝生机,一路爬,终于爬出了祠堂所在的院子。
当我看到院子里,那一袭明黄色的袍子,我使出最后一丝力气,
“天胤,救命。”
天胤是太子的名字,小时候不懂规矩,和他玩在一起经常这样喊他。
后来长大了,就没有在这样叫过他。
我已经没有力气爬起来,只能伸出手,眼巴巴的看着他。
许真真看到我出来,脸色一变,柳眉立起。
“大胆罪妇,你竟然私自跑出来。”
她话音落下,还偷偷去看太子的表情。
太子冷凝着脸,看都没看她,而是直接走到陆长海面前,抬手就给了陆长海一巴掌。
“陆长海,你怎么敢这样对她?”
站在不远处的许真真被这一幕吓到,大概是意识到什么,她想跑。
可在太子殿下面前,她怎么可能悄无声息的全身而退?
只见太子一个转身,直接朝着许真真的腰部狠狠踹了去。
许真真整个人往前一扑,下颚直接磕到石板上,牙都磕掉了一颗。
可比起我遭受的这些痛苦,她这点又算什么?
我知道,太子会帮我处理接下来的事,我整个人迷迷糊糊的,只剩一口气。
“夏雪。”
快失去意识前,我听到他疾步向我走来的声音。
紧接着,我就被他抱了起来。
他是太子,可现在却不顾我满神血污,甚至身上还有臭味。
他那么着急的命令身边的侍卫去找太医,甚至顾不上尊卑有别。
我窝在他怀里,闻着他身上清晰的清香,我仿佛回到了小时候。
那时候,每一次被欺负了,我就会去找他想寻求安慰。可什么时候开始我跟他的距离越来越远?
好像,是他成为太子开始,又好像是我喜欢上陆长海开始。
我听到他冷声责问陆长海,“陆长海,你怎么敢这般残忍的折磨她?”
“她毕竟是从宫里出去的,你当真以为没有人为她撑腰了?”
陆长海吓得脸色煞白,顾不上脸部的肿胀,直接跪在地上,结结巴巴的回禀:
“太子殿下,您冤枉臣了,是她假传太后旨意,我身为她的丈夫自然要好好的惩罚惩罚她的。”
“惩罚她?皇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插手了?要惩罚那也是皇家来罚。怎么,连皇家的事你都想越俎代庖?”
听了太子这番话,陆长海的脸色更难看了。
“殿下饶命,臣不敢,臣只是......”
“只是什么?孤看你就是胆大妄为!孤现在就告诉你,太后懿旨是真的。”
“夏雪也不是你想动就动的。她马上要代表本朝出使西域,与西域的调香大师切磋制香手艺,你竟然敢如此残害她,难不成你是西域那边的奸细?”
陆长海根本没想到我还有这样一重身份,一时间,吓得双腿发颤,如同骰子,我甚至闻到一股尿躁味飘来。
他吓得拼命磕头。
“太子殿下息怒啊,臣真的不知道夏雪要跟您出使的西域啊,她根本没有说,是她陷害臣。”
“臣还有一句忠言,就算死也要说。”
“她的脸上满是脓疮,身上还有臭味,这样的人怎么能代表我朝出使西域,岂不是丢了我们的脸。”
陆长海真叫人恶心,即使他已经折磨得我仅剩半条命,还不忘诋毁我。
太子气得浑身发抖,抬腿朝着他心口狠狠踹去。
“她如今这般狼狈是被谁害的?不顾生死为你解毒,你竟然敢这般折磨她?”
陆长海痛苦的捂着胸口,从地上爬起来,大声辩驳。
“太子殿下,臣一直对夏雪感恩敬重,可是她中毒之后性情暴戾,对府里的人也是非打即骂。”
许真真跪在旁边也添油加醋。
“对啊,她还想故技重施,放蛇咬我。”
陆长海急忙点头。
“对,太子殿下,我之前被蛇咬伤也是她故意放的,这种妇人心肠实在歹毒。”
太子俯视着跪在他面前都两个人,从胸腔里发出冷笑。
“陆长海,你有什么值得她害你,她给你的荣华富贵,远比你给她的多。”
“没有她,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!”
“你不会真以为你这状元的身份是靠着你的才学考来的吧!”
“那是因为当年你进京时,无意中帮了夏雪一把,孤不想她欠你人情,这才破格求父皇给了你状元的位置。”
当年陆长海考上状元,我真以为是他自己的本事。没想到,这中间还有太子的事。
所以,我跟陆长海之间,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阴差阳错。
看着眼前一幕一幕,我整个人好像被抽走了力气,手往旁边一垂。
一瞬间,手腕上的镯子应声而裂,镯子里,滚出很多黑色的小药丸。
太医捡起地上的小药丸闻了闻,眼神中透出惊骇之色。
“殿下,这是蛇毒丸,是剧毒,只要长期戴在身边就会皮肤溃烂直到内脏溃烂而死。”
原来这才是我皮肤长满毒疮的原因,怪不得我找了宫中太医医治都没有效果。
可这桌子,是陆长海送给我的,他说是他娘留给未来儿媳妇的。
如今看来,这一切根本是鬼话。
陆长海从一开始就想害死我。
听了太医的说法,太子眼底的戾气更重,抬手连续扇了陆长海好几个耳光。
深夜里,耳光声还有哭喊声异常响亮。
不多时,陆长海的脸红肿的老高,牙齿和着血水从嘴里喷了出来。
太子打累了,甩了甩手,转身将我抱起来,命令护卫将陆长海和许真真抓起来。
陆长海慌神,挣扎抵抗。
“太子殿下,臣冤枉,那镯子是许真真给我的。”
陆长海被压在地上,朝着我大喊。
“雪儿,之前是我误会你了,你帮我求求情吧,我们以后一起好好过日子。”
过日子?
从他将许真真带回来那天开始,我们就再也没有可能,现在,我只想快速离开,离得远远的。
我拽了拽太子的衣衫,他瞬间明白我的意思,打横将我抱起,抱着我出了陆府,随后命令手下的人将陆长海和许真真关进了大牢里。
我感觉身心十分疲惫,但我没忘记灵儿,我撑起最后的精神求太子救灵儿。
听他柔声的在我耳边说了一句。
“放心。”
我才放心的晕了过去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当我醒过来的时候,我发现自己躺在了从小到大生活的寝宫里面。
我和太后闹翻以后,我再也没有回到这里。
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,眼泪再次控制不住的流下来。
我起身下床,刚想仔细看看记忆中的地方,身后传来一道低沉温柔的声音。
“太医让你静养,怎么又下了床?”
我转身看到太子,他脸上带着浅浅的笑,与平日那阴鸷冷峻的模样完全不同。
还没有等到我回答,我感觉身体一轻就被他抱了起来。
我吓得脸色微变,拼命挣扎。
自从他被封为太子之后,皇后就告诫过我。
他将来是一国之君,不再是玩伴,要懂得男女有别,君臣之礼。
所以,我不敢跟儿时一样靠近他,可现在......
感觉到我挣扎,他面色微冷,
“别动,想要快点好就听我的。”
听到他提醒,这才发现我的脸已经不疼了,反而泛着丝丝清凉。
太子将我放在床上,细心的为我盖上被子,柔声解释。
“你刚才昏迷的时候,太后来过了,她将回生丹给你吃了。”
我惊得腰背挺直,瞪大眼睛看着他。
那回生丹价值连城,太后也只有一颗,她老人家怎么把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了?
“我想去找太后谢恩。”
“等你好了再去吧,太后刚才看到你满脸伤哭了好半天,你确定现在见她,又惹她伤心?”
我摸了摸自己的脸,咬着唇低头不说话。
都是自己遇人不淑,不听太后的话,才会这样。
正在我陷入无限的懊悔当中,脸颊上传来丝丝清凉。
我才发现太子正在给我涂药,皇后的告诫仿佛又在耳边响起。
我身体不由之主的向后仰,尽量和太子保持距离,结结巴巴的说道。
“太子殿下,我自己涂就可以了。”
屋内的温度随着太子冰冷的眼神降到冰点。
他的指尖还沾着白色的药膏擎在半空中,口气极致寒冷。
“过来。”
我怯生生的抬眼看他,眼里带着不容拒绝的神色。
咬着牙慢慢的靠近涂着药膏的手指。
太子的动作带着几分怒气。
“以后你再躲我,就把你捆到腰上,让你再也逃不了。”
我担心他真的要这样做,不再乱动,怪怪等他涂抹好药膏。
药膏里薄荷的香气在我和他之间流动着。
我紧张的不敢呼吸,突然听到戏谑的声音响起。
“你要把自己憋死吗?”
心思被他识破,我窘迫的低着头,不敢看他。
他将药膏放在我手心里,只听到他悠长的语气。
“夏雪,我的心从来没有变,这次我绝对不会放开你,母后也不能阻止。”
我的瞳孔紧缩,原来他是知道的。
抬头望着他离我远去宽大的背影,心中五味杂陈。
不知何时我渐渐睡去,从成亲到现在,这是我睡的最安稳的一次。
第二天一大早,太后就过来了,看到我脸上的伤口,心疼的不住落泪。
“这个挨千刀的陆长海,怎么把你折磨成这样。”
“哀家定要让皇上重重责罚他。”
看到太后落泪,我连忙跪在她身边安慰。
“太后,我已经好多了,您就不要哭了。”
我趴在太后双膝上,心中满是愧疚。
不多时,皇帝和太子下了朝也赶过来。
看到我脸上的伤口,大为震怒。
“当年赐婚时,还和朕保证要好好待你,没想到只是三年时间,竟然把你伤到这种地步,今天朕定要他好看。”
禁军护卫将陆长海还有许真真两个人带了上来。
只是一夜的功夫,陆长海浑身都是鞭痕,红肿的脸上冒着脓血,双唇黑紫。
他现在的模样和我当初中毒时一模一样。
他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。
“夏雪,我知道错了,求你念在你我夫妻的份上放了我。”
他跪在地上爬向我的方形,企图要抓住我的裙摆。
“松开你的脏手,陆长海,你还有脸提夫妻情分,你为了许真真侮辱我时,怎么没想到夫妻情分?”
陆长海眼中满是悔恨,疯狂的摇头。
“夏雪,我真的知道错了,求你救救我。”
他看我半天不做回应,开始对自己的脸打耳光。
直到口鼻都流出血来,我依旧没有做出任何回应。
陆长海打累了,又转身朝着皇帝磕头。
“陛下,我和夏雪是您赐婚的,求圣上开恩,以后臣会对夏雪加倍的好。”
“朕当初说过夏雪是玉将军留下的孤女,你要好好对她,可你就是这样报答朕的吗?”
皇帝声音冷声怒斥责。
“朕同意陆长海和夏雪和离,陆长海私自贩卖御赐香料,免去一切官职,分配北疆。”
听了这话,陆长海整个人瘫坐在地上,他浑身不住的发抖,良久才癫狂的大喊:
“那些香料都是夏雪的嫁妆,她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那是御赐之物 ,都是她陷害我。”
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,双眼猩红的指着我。
“我落到现在这般境地,你满意了是不是,夏雪你从来没有瞧得起过我。”
我冷声回道:“陆长海,我当初就要告诉过你,那些香料都是御赐之物,你不相信,现在又怨我。”
“你一穷二白的时候,我嫁给你,你觉得我会瞧不起你吗?”
陆长海继续强词夺理。
“我父母的牌位,你从来都不曾经跪拜,你就是瞧不起我。”
“不像真真那样,每天早上都会给我父母上香跪拜,好像他们还在世那般。”
我撇了一眼跪在旁边的许真真。
她脸上的神情明显慌张的不行。
想起了那天她在祠堂里和我说的话。
“陆长海,你可知道你的父母是怎么死的吗?”
许真真果然沉不住气了,朝着我大声的喊。
“嫂子,陆大哥已经这么惨了,你就不要提他的伤心事,你就要怎么样才能放过他。”
她一脸义愤填膺的模样,好像是我欺负了他们。
我看着许真真哭哭啼啼的样子,知道她这是在欲盖弥彰。
“陆长海,你爹娘住的房子是砖瓦房,起火的时间是酉时,这个时间你父母都没有睡下,怎么会被火烧死。”
其实父母被烧死的事情,陆长海心里也怀疑过。
可当时许真真说父母因为他考中状元高兴喝了酒。
“那天我父母贪杯多喝了几杯,才会被火烧死。”
我嗤笑了一声。
“我再问你,你父母住的胡同,领居十几人,发现起火到扑灭不到一个时辰,房屋都没有倒塌,为什么你的父母却被烧死?”
陆长海似乎明白了过来,当时不愿意相信我说的话是真的。
“因为我爹娘喝多了,浓烟呛死的。”
其实他回家的时候,父母已经过世了半个月,放进了棺材里,这些都是听许真真告诉他的。
我嗤笑出声。
“陆长海,许真真说什么你都会信是不是?”
我冷声说出了那天许真真亲口告诉我的实情。
“是许真真杀了你的父母,她又在屋里点了火烧死他们,这是她亲口告诉我的。”
“不,这不是真的,陆大哥你不要相信她说的话。”
许真真歇斯底里的喊着,眼神凶狠的瞪着我。
“你这个贱人,你得不到陆大哥的爱,就故意栽赃我,我跟你拼了。”
她疯子似的朝着我扑了过来。
宫殿里皇帝和太后都在,她还没有跑几步就被旁边的护卫踹飞出去。
身体重重的落在地上,嘴里吐出鲜血。
她眼中带着憎恨和癫狂,边爬边喊。
“贱人,你和那两个老货都该死,他们说自己儿子当了状元,说我配不上他的儿子,你和我抢陆大哥,我要和你们同归于尽。”
说着从袖子拿出蛇,朝我的方向扔了过来。
“小心。”
太子忽地从座位上跳起,竖起手刀,将那蛇的头颅拍扁。
落在地上时,依旧不甘心的扭动着身体。
陆长海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,这蛇正是咬伤自己的那条。
他的眼中带着怒火,转身看着被护卫反手压制的许真真。
“是你放蛇咬我,也是你放火烧死我的父母?”
许真真看所有事情都已经败落,不再伪装。
“陆大哥,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你啊,这样就没有人阻止我们在一起了。”
陆长海眼中燃起熊熊怒火,疯子般的跑到她面前。
“你这个贱人,我打死你。”
他伸出手用力掐着许真真的脖子。
眼看着她双眼翻白,四肢不住的挣扎。
“来人啊,把陆长海,许真真带下去,等候发落。”
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,恐怕吓到太后。
太子让护卫将陆长海和许真真带下去。
宫殿里恢复了平静,太后心疼的拉着我的手。
“我的心肝啊,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,怎么不来找哀家。”
我跪在她身边,低声啜泣。
“太后,当初是我不听你的话伤了你的心,我还有什么脸在来找你。”
“傻孩子,你自小在我身边长大,你以后就留在哀家身边,以后在帮你找个好夫婿。”
我淡淡的摇头。
“我已经无心另嫁,愿意永远陪伴太后身边。”
三日后,我作为调香女官随着太子同时出使西域。
京城街道旁站满了送行百姓。
陛下很重视这次西域之行,派了数十位官员。
我是众多官员里唯一的女官。
所到之处,百姓们无不发出钦佩之声。
经过太医院的精心调养。
我脸上的伤疤只剩下浅浅的红色印子。
相信在过些时日就会消退。
灵儿脸上的伤疤也开始愈合。
听说西域有祛疤秘方。
这次我也带着她一同前往。
刚走出京城时。
太子就传唤我上了他的车撵。
为了避嫌,跪在马车车头处。
恭敬的问道。
“太子殿下,你找臣有什么事情?”
“进来。”
车里传出他低沉慵懒的声音。
我跪在车头处,左右看了看旁边跟随的护卫。
一只手猛的让我拉的进来。
来不及惊呼,已经落入了太子的宽大怀抱。
鼻尖的龙檀香气慌乱了我的心神,我有些恼羞成怒。
“天胤,你干什么!”
头顶传来轻笑戏谑的声音。
“呦,原来惹恼了你,就会叫我名字。”
我从他怀里要挣扎起身,却发现他的大手将我按住不得动弹。
“放开我,皇后的人看到了,又该误会我了。”
“我倒想让她误会,这样我就可以......”
“太子殿下,请谨言慎行。”
我用尽所有的力气推开他的怀抱,跪在地上阻止他说下去。
车撵里瞬间安静了下来。
耳边只有车轮滚动的声音。
良久,头顶传来太子轻笑且无奈的声音。
“我又没说什么,看把你吓的。”
他掀起门帘,指了指外面道。
“你过来,我请你看出好戏。”
我偷偷看了一眼他的神色,这才起身朝窗外看去。
路旁有两个衙役推搡着两个蓬头垢面,手上和脚上带着重铁链的犯人。
那两个犯人正在陆长海和许真真。
他们的脸上都长满了毒疮,脸上还有蛆虫蠕动。
衙役捂着口鼻,推搡两个人骂道。
“快走,哎呦,臭死了。”
许真真跌倒在地上,石子将她的皮肉擦破,露出白骨。
她跪在地上不住的哭求着。
“大爷,求你杀了,给我个痛快吧。”
衙役嫌弃的骂道。
“你死了,我们就要被杀头,上面的命令就是让你活着,赶紧走,北疆的路还远着呢!”
陆长海突然跪在京城处大喊着。
“夏雪,你知道错了,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,来生我做牛马也要偿还你。”
另一个衙役朝着他挥舞着鞭子。
“赶紧走,早知现在何必当初。”
我看着两个人艰难行走的样子,只觉得心中十分痛快。
太子眼中带着冰冷的骇气
“我在他们两个身上种下食人肉的蛊虫,我要他们活着感受被啃咬的痛苦,我要让他们生不如死。”
我恭敬叩首。
“多谢太子殿下,为臣报仇。”
西域之行十分顺利。
我不仅打败了西域的调香师,更是获得了数百种香料种子回到了齐国。
三年后,太子登基。
我成了宫中地位最高的女官,官居二品。
皇后成为太后那日。
召我入宫说话,同意让我嫁给皇帝。
可我已经不想困在方寸的城墙之内,藏在男人背后,所以拒绝了。
从此以后,我只是我,我要为自己而活。
全文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