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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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时宴的声音响起时,让大厅里的众人都呆呆地看着我。
原本觉得要失业了的副经理与周围的酒店员工,此刻看我就像看到了救星。
可下一秒又被狠狠打脸。
顾时宴脸上的愧疚和紧张瞬间被愤怒代替。
周媛媛作势哭出了声,“宴哥,我们的孩子被人打得像个猪头。你都不为我们出头吗?”
他不断收紧揽着周媛媛的手,带上了一丝安抚的意味。
随后又冷漠的看向我:“梁秋?你为什么要搞成这个样子?炎炎不过是个孩子,有什么事不能回家说呢?”
“还有爸说的让你来历练,就是来当大堂经理?我看你把这弄得一团糟,我等会叫司机来接你回家别在这胡闹!”
我神色冰冷地看着他,并未回答。
顾时宴的目光扫过我胸前污秽的制服和周围一片狼藉,声音一沉:“听话!赶紧先放开炎炎,给周阿姨和孩子道个歉。有什么事,我们回家再说。”
这话一出。
不仅是我,连副经理和几位老员工都彻底呆住了。
他们的眼神从震惊再次变成绝望,最后只剩下深深的麻木。
随后又窃窃私语起来:
“什么老婆,我看是顾总的姘头差不多,要真是老婆顾总能不听话吗。”
“哎,真是自己没个名分还要把我们拖下水,我的房贷车贷可怎么还啊!全败在这娘们手里了。”
周媛媛见状,立刻又往顾时宴怀里缩了缩,声音带着哭腔火上浇油:“时宴,你看她那个样子!好凶啊!都快把炎炎吓坏了!我和妈妈也只是想讨个公道而已。”
旁边的周妈妈立刻叉着腰帮腔,尖厉的嗓音刻薄至极:
“就是!没教养的东西!把我宝贝外孙的手都掐红了!时宴你今天必须给我们媛媛和炎炎一个交代!让她马上跪下给我们磕头认错!不然这事儿没完!”
顾时宴立刻语气温和:“我知道,媛媛和阿姨都是讲道理的人,没那么多心思。她们只是想要个态度。”
他转向我,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:“别作妖,先给周阿姨和炎炎道个歉。别让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难做。”
就在顾时宴那不容置疑的命令落下的瞬间,
一直冷眼旁观的林总缓缓上前一步。
他脸上再无半分之前的客套与笑意,只剩下冰冷的失望和鄙夷。
他目光如刀,直直射向顾时宴:
“顾总,”林总的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窃窃私语,带着一股上位者的威压,“真是闻名不如见面。”
“我原以为梁氏酒店的掌门人,至少该是个明事理、辨是非的人物。没想到,竟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投资方代表和老婆受辱,反而去偏袒一个行凶伤人的孽种!”
“看来我们终止合作的决定,做得非常正确。与你这样的人合作,才是我林某最大的失职和耻辱!”
林总这番话,如同一个无声的耳光,狠狠扇在顾时宴脸上,也让整个大厅彻底陷入死寂。
周媛媛被林总的气势慑得一缩,但随即又强装镇定地扯了扯顾时宴的衣袖,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,语气里带着刻意挑拨的怀疑:
“宴哥,你别被他唬住了!林总那样的人物,神龙见首不见尾,多少想攀关系的人连他面都见不着,怎么可能这么巧出现在这儿?”
她斜眼瞥了一下林总,声音更低了,带着几分自以为是的精明:“我看这人根本就是梁秋找来演戏、故意吓唬我们的!你看他那样子,哪点像真正的大老板?分明就是虚张声势,想逼你服软呢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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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时宴听完周媛媛的耳语,脸上的犹豫瞬间被一种虚张声势的底气取代。
确实,与林氏集团的所有合作往来,始终都是由对方的秘书和项目经理出面,他从未有幸见过这位传说中的林总本人。
他立刻挺直了腰板,将周媛媛护在身后,用一种混合着不屑和恼怒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林总,嗤笑道:
“呵,差点被你唬住了。林总?就你?林总日理万机,怎么可能为了这点小事亲自跑来?”
他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,语气也愈发嚣张起来:“我看你根本就是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冒牌货,跟梁秋串通好了来演这出戏的吧?赶紧给我让开!别在这儿碍眼,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!”
这番话一出,周媛媛和老太婆脸上都露出了得意和赞许的神色,仿佛戳穿了一个拙劣的谎言。
顾炎炎一看从我手中溜走,钻到了他外公外婆身后,指着我就哭喊:“就是这个死女人!她联合那家坏人一起欺负我!爸爸妈妈外公外婆,你们快帮我打她!打死她!”
周媛媛见状,一巴掌向我扇来。
我眼疾手快,精准地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,力道之大让她瞬间疼得龇牙咧嘴。
顾炎炎仗着有人撑腰,甚至还敢扭过头,冲我得意地吐舌头做鬼脸。
我心中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。
攥着周媛媛的手猛地向下一拽,在她失去平衡的瞬间,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地扬起。
“啪!”
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她脸上,打得她头都偏向一边,脸上瞬间浮起清晰的五指印。
“这一巴掌,”我声音冷得像冰,“是打你不知廉耻,勾引有妇之夫,是个下作的小三!”
不等她反应,反手又是一记更重的耳光!
“啪!”
“这一巴掌,是打你生而不教,养出个横行霸道、伤天害理的孽障!”
周媛媛被我这两巴掌直接打懵了,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,随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嚎。
那边周父周母见状,怒吼着就要冲上来合力撕打我。
我眼神一凛,侧身精准地抓住周父挥来的胳膊,顺势一个利落的过肩摔!
“砰”地一声闷响,他肥硕的身躯重重砸在地毯上,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。
周母尖叫着伸出指甲要来抓我的脸,我毫不迟疑,抬腿一记迅猛的侧踢,直接踹中她腹部!
她踉跄着倒退几步,撞翻了一把椅子,瘫软在地,疼得哎哟直叫。
整个大厅再次陷入死寂,只剩下周家人痛苦的呻吟和抽气声。
我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领,声音冷然:“忘了告诉你们,我梁家富可敌国,从小父母就请了最好的格斗教练。不是为了欺负人,是为了守住家业,防的就是你们这种货色。”
他们一家人怒吼:“什么梁家,你知不知道我女婿是什么身份?这酒店就是他的!小心你吃不了兜着走。”
我冷笑一声,眼风都懒得扫向他们:
“顾时宴?他也配在我面前提身份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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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过是我梁家养的一条狗,一个上门女婿罢了。”
我的话瞬间刺破他们可笑的优越感。
“当年他顾时宴不过是个连学费都交不起的穷学生,是我梁家出资资助他完成学业。我爸看他还算机灵,让他进集团从底层做起。”
“是他自己摇着尾巴追在我身后,赌咒发誓,我才给了他一个机会。”
我的目光终于落到那一家子惊疑不定的脸上,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。
“顾时宴结婚前跪在我爸面前,指天发誓,说若敢负我,便天打雷劈,净身出户,永世不得翻身。”
“至于这酒店?这集团?”我轻轻笑出声,笑声里淬着冰冷的寒意,
“你们以为真是他凭‘实力’得来的?真是天真得可笑。”
“我和我爸不过是用这点产业试试他的能耐,他竟真以为自己是凭本事坐上这位子的?梁家真正的产业,他连边都没摸到!”
“今天,我就让你们,也让他好好看清楚!”
我的声音陡然转厉,掷地有声:
“离了我梁家,他顾时宴,什么都不是!”
我转身,面向面色依旧冷峻的林总,万分诚恳地深深鞠了一躬。
“林总,林夫人,对于今天发生的一切,我代表梁氏家族,向您和您的家人致以最诚挚的歉意。令公子所受的伤害和您二位所受的屈辱,我感同身受,并且保证,梁家必定会对此负责到底。”
我直起身,目光真诚而坚定:“为表歉意,并希望我们未来的合作能有一个全新的开始,从今日起,梁家与林氏集团的所有合作项目,我方自愿永久让利五个百分点。”
林总听完,脸上的冰霜终于缓和了些许,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探究:“梁家?你说的可是那个......京圈里最低调也最显赫的梁家?”
我微微颔首,从制服内袋里取出一张铂金材质、镌刻着繁复家纹的名片,递了过去。
这张名片是父亲当年为我特制的,
我曾觉得过于张扬,此刻却正合时宜。
“是的。届时,您只需出示这张名片,我的承诺即刻生效。”
林总接过名片,指尖触及那特殊的材质和纹路,眼中最后一丝疑虑也消散了。
他仔细收起名片,再抬眼时,目光已恢复了大佬的沉稳,只是转向面如死灰的顾时宴时,毫不掩饰地啐了一口,鄙夷道:
“哼,当赘婿当成你这副忘恩负义、眼瞎心盲的德行,我还真是头一回见。梁小姐,你的诚意,我收到了。”
随后带着保镖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酒店。
顾时宴这时候才有些茫然地抬头看向我,
随后又恍然大悟一样,咬牙切齿道:
“梁秋,吃醋也要有个结束的时候!我都说了我最爱的是你。哪个当老板的男人在外面没有个三妻四妾的?你让我玩个几年,等我收心了我自然会好好回家跟你过日子,你何必在这闹这么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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望着他那副理所当然、甚至带着施舍意味的嘴脸,
我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温度,只有无尽的嘲讽和心寒。
我懒得再与他多费半句口舌,直接拿出手机,
直接拨通了法务刘律师的电话,并按下了免提键。
“刘律师,”我的声音清晰、冷静,不容置疑,
“十五分钟内,冻结顾时宴名下所有账户,包括但不限于银行存款、股票、基金及信用卡。立刻执行。”
“另外,起草离婚协议。我今天就要拿到,条件按最苛刻的来让他净身出户。”
电话那头传来刘律师沉稳的回应:“明白,梁小姐,立刻处理。”
顾时宴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,
他张了张嘴,似乎想说什么,却被我接下来的动作堵了回去。
我挂断电话,没有丝毫停顿,又拨通了父亲的号码。
电话很快被接起,我将手机贴在耳边,言简意赅地将今天发生的一切,以及顾时宴方才那番“三妻四妾”的高论,清晰地复述了一遍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,爸爸沉稳的声音传来,里面压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火和凝重:
“女儿,你考虑清楚了?一旦离婚,就没有回头路。”
“嗯。考虑清楚了。”
爸爸在那头沉默了大约三秒,
然后我清晰地听到他转向身旁的人,用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吩咐道:
“按大小姐说的办。”
周媛媛听着我打电话的指令,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再次嗤笑出声:
“哈哈哈哈!还立刻执行?还冻结账户?演!接着演!”
“我告诉你,等我时宴哥查清楚你们在这演戏,你们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!”
然而,她的笑声还没落下。
酒店大厅的所有灯光忽然齐齐闪烁了一下,
紧接着,几名穿着黑色西装、戴着集团总部徽章的人员面无表情地快步走了进来,直接走向顾时宴。
为首那人亮出一份文件,声音冷硬:“顾时宴先生,接集团董事会紧急指令,您名下所有银行账户、信用卡及股权已被临时冻结,请您即刻配合我们进行交接审计。”
周媛媛脸上的嘲笑瞬间僵住了!
她慌忙看向顾时宴求救。
可还没等她叫出声,两名身材高大的安保人员就上前一步,礼貌却强硬地收走了她的手机。
“周小姐,请您配合。”
而周媛媛刚被控制住,顾时宴就慌张的冲我喊道:
”梁秋,适可而止。媛媛很单纯,她从来不会像你这样咄咄逼人!我再说一遍,我爱的是你!但我至少需要时间安顿好她们母子。期间你最好安分守己,做好你顾太太的本分,别给我添乱。等一切处理好,我自然会回归家庭。”
“别忘了,没有我顾时宴,这酒店你现在什么都不是。”
我望着他,平静地回复:
“是吗顾时宴?”
“你先把你面前这份离婚协议签了。”
“当然你也可以不签,那周媛媛和她儿子,我就直接交给警方处理了。我这里掌握了他们在酒店行凶的证据,顾炎炎是可以直接送进少改所的。”
9
顾时宴听到“少改所”三个字,
瞳孔骤然收缩,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得一干二净。
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,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我。
“梁秋,你、你怎么敢!”
“我怎么敢?”
我轻笑一声,从旁边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文件夹里抽出一份厚厚的文件,直接甩在他面前,
“看看这个,顾总。看看你不在的时候,你这位‘单纯’的周媛媛,用你给的钱,以她父母的名义,在外面注册了哪些公司,又转移了多少属于酒店的资产。”
文件散落一地,清晰的财务报表和转账记录刺痛了顾时宴的眼睛。
周媛媛和她父母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鬼。
“不。不是这样的!时宴哥,你听我解释!是她诬陷我!”周媛媛尖叫着想扑过去,却被安保人员牢牢按住。
顾时宴颤抖着捡起一页纸,看着上面熟悉的签名和周媛媛父母的名字,以及那巨额的资金流向,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。
他不是傻子,只是被所谓的“爱情”蒙蔽了双眼。
“还有,”我冷冷地补充道,示意另一人上前,“张总监,把酒店近三年的真实财报,给我们的‘前’CEO过目一下。”
财务总监面无表情地将另一台平板电脑递到顾时宴眼前,
上面清晰地展示着梁氏集团真正的资产规模、全球产业布局以及这家酒店,真的只是庞大帝国中微不足道、用来试炼他的一块小小试金石。
那上面的数字,是顾时宴做梦都不敢想象的天文数字。
他猛地抬头看我,眼神里充满了震惊、恐惧和前所未有的绝望。
“梁......梁家,京圈梁家,那个传说中的......”
他语无伦次,终于明白了林总为何会那样轻易地接受我的道歉和条件。
“不然呢?”我微微歪头,语气轻蔑,
“你以为,就凭你,真的能靠自己‘奋斗’成CEO?顾时宴,没有我梁家,你至今仍是个需要为学费发愁的穷学生。给了你通天梯,你却拿来搭鸡窝,甚至还在梯子下养了一窝蛀虫。”
我走到面如死灰的周媛媛面前。
“周小姐,你转移资产、伪造账目、教唆儿子故意伤人的证据,我已经全部移交警方了。至于你的儿子顾炎炎,”
我的目光扫向那个早已吓傻、缩在外婆怀里发抖的熊孩子,
“年纪小不是免罪金牌,故意伤害、危害公共安全,少管所会好好‘教育’他怎么做人。”
周媛媛彻底瘫软在地,嚎啕大哭,再无半点之前的嚣张气焰。
她的父母也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,瘫坐在地,喃喃求饶。
我最后看向顾时宴,他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,眼神空洞,再无光彩。
“签了吧,顾时宴。”我将离婚协议和一支笔推到他面前,
“看在你我夫妻一场,也看在你确实为酒店付出过心血的份上,我给你最后一点体面净身出户,然后,从我眼前消失。”
顾时宴的手颤抖得几乎握不住笔。
他看看我,又看看哭天抢地的周媛媛和那一地狼藉的证据,最终,绝望和现实压倒了一切。
他低下头,颤抖着,在离婚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。
签完字,他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,瘫坐在椅子上。
我拿起协议,检查无误后,对刘律师点了点头。
“报警吧。”我平静地吩咐,“该怎么处理,就怎么处理。”
警笛声很快由远及近。周媛媛、她的父母,以及那个无法无天的熊孩子,在一片哭喊和挣扎中被警方带走。
等待他们的,将是法律的严惩。
顾时宴如同行尸走肉般,被“请”出了酒店大门。
他回头望了一眼这栋他曾以为属于自己的帝国,眼中只剩下无尽的悔恨和荒凉。
他失去的不仅仅是财富和地位,
还有他曾经触手可及却亲手毁掉的一切。
大厅终于恢复了平静。
我深吸一口气,转向一旁目瞪口呆、却眼神发亮的副经理和众多员工。
“抱歉,让大家受惊了。今天所有当班员工,这个月奖金翻三倍。”
我看向那位一直试图维护我的副经理,“从现在起,你暂代酒店总经理一职,全面整顿内部风气和规章制度。我不希望再看到任何一个员工,因为客人的无理取闹而受委屈。”
副经理激动得眼眶发红,重重地点了点头:“谢谢梁总!我一定不负所托!”
10
尘埃落定。
我走到窗边,看着楼下顾时宴失魂落魄消失在街角的背影,心中一片平静。
爸爸的电话适时打了过来。
“处理完了?”
“嗯。清理干净了。”
“好。”爸爸的声音带着一丝欣慰和不容置疑的强势,“回来吧,梁家真正的产业,该由你正式接手了。”
挂断电话,我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曾充满闹剧的大厅。
这里曾是我婚姻的试炼场,也成了它最终的坟墓。
但对我而言,这只是一个新的开始。
后来,从手下口中听到了周媛媛一家和顾时宴的消息。
顾时宴离开后,试图投靠往日称兄道弟的“朋友”,却无一例外吃了闭门羹。
周媛媛一家因职务侵占、教唆伤人等罪名证据确凿,难逃法律严惩,
那枚曾被他珍重送出的玉佩,也作为赃物被依法收缴。
而他曾引以为傲的“能力”和“人脉”,
在失去梁家光环后,瞬间蒸发。
据说,最后有人在一家小公司看到他,
为了抢一个基层项目经理的职位,和刚毕业的年轻人争得头破血流,早已没了当年的意气风发。
我听完,心中并无波澜。
只是偶尔会觉得可笑。
他曾离真正的云端那么近,却自作聪明地选择了泥潭。
我是梁秋,京圈梁家唯一的继承人。
我的世界,远比顾时宴能想象的,要广阔得多。
(完)